“魏将军准备如何处理西戎军的人头?”沈朝颜问。
魏瑾迟疑一瞬,侧头反问:“沈姑娘有何想法?”
“我的建议……虽是敌国,但平心而论,都是血染疆场的士卒……不如,郊外找个地儿埋了吧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魏瑾略一思索,便爽快应下。
他笑着望了眼沈朝颜,道:“不瞒姑娘说,与你打交道久了,便愈发觉着你难以捉摸。”
“为何这样说?”沈朝颜微怔。
“初见时,觉得你只不过是个普通姑娘,后来发现你竟有将帅之才……今日见你下令杀掉西戎军时,又觉得你对敌人果决狠戾,却没想到,你会安葬敌人尸身。”
沈朝颜淡然道:“若以彼之道,还治彼身,那与他们又有何分别……上兵伐谋,我不想沦为图什那样的人,亦是不屑。”
魏瑾望着远处天色,叹息道:“只怕图什心性坚毅无情,不会在意损失了几个小兵,我们不利用此次机会扰其心智,有些可惜……”
沈朝颜闻言弯起星眸,狡黠笑道:“不可惜,他现在应该已经气得跳脚了。”
……
此刻的西戎大营。
传信兵急急慌慌地跑进帅帐,脸上惨白得没有人色。
“大帅,不好了呀!我们的人中埋伏了!”
图什的心弦倏地绷紧。
老者不解:“不是埋伏安缙吗?怎么变成我们中伏了,你且把话说清楚!”
“圣使大人,原本是这样的……可等我回去传命的时候,纳索他们竟全部惨死在了设伏之处!安缙士兵则全部不知去向!”
“什么?!”
图什一惊,暴戾之色显露,“那安缙人呢?难道他们没有伤亡吗?!”
“大帅!那处真的连一个安缙士兵的尸体都没有,就连之前我们带去的安缙人尸体,也不见了!”
图什呆了一瞬,立刻明白过来,是安缙人不知用了什么诡计,以无伤的代价将人救走了!
传信兵猛地想起一事,从袖中掏出一片布料。
“大帅请看!这是我在纳索佰长身边捡到的……大帅,安缙人连全尸都未留,将纳索他们的头颅尽数割下……您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啊!”
图什自然火冒三丈,一把抢过那布料。布上的血字已经干涸,走笔游龙地写着一行字。
待看清内容时,图什已是怒极。
“多谢,来而不往非礼也。”
谢的是“归还”安缙士兵遗体,还的是西戎士兵身首异处!
真当是一报还一报,嚣张得很!
更何况,西戎是在提前埋伏的情况下,最后反而输了个彻底!
图什紧紧攥着布料,双目赤红犹如恶鬼,再松手时,布已经化作齑粉,飘散而落。
“好,很好……”
盛怒过后,图什反倒笑了起来,“呵,本帅倒想看看,待我西戎勇士踏破灵州时,安缙人还有没有此等威风!”
“如此看,安缙真的派了不可忽视的大才来对付我们,却不知究竟是何人……”
老者忧虑地道,“大帅,您说……会不会是白寒尘偷偷离京,来边关了?”
“本帅都说了不会!”
图什立即否认,对信报的准确性颇为自信,“探子昨日才来报,白寒尘每日按时上朝。”
“那就怪了,难道安缙近些年又出了哪个将帅之才,是我们不知道的?此番除了白家二子,确实还有个安缙司马之子……”
老者继续猜测,随即摇头,“可此人自幼安居京城,连马都骑不明白,并非将帅之才。”
图什冷笑:“圣使大人,多思无益。”
“大帅,今日之事,显然是安缙有人出了高招,先佯装中计,而后趁我们松懈防备时反击,足见此人计谋周密,已经将我们的战略猜透几分!”
老者坚持道,“必须尽快弄清此谋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