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哪儿成呢!”春兰瞪着眼,“万一我们拿回去又少了什么,找谁说理去?”
沈朝颜也对陈管家浅笑道:“不碍事,我们都带着底单呢,统共就这么多东西,最多天黑前就核完了。”
见陈管家僵立着不肯走,沈朝颜又“好意”道:“您只管去忙,留个小厮在这便是,我们不耽搁您办差事。”
“那,老奴就去忙旁的了。”
陈管家讪笑走开,到了一处角落,他悄悄观察沈朝颜主仆几人,见她们没注意到自己,连忙唤了个小厮耳语一番。小厮听完忙不迭应承,一溜烟儿地去找沈仲书。
片刻后,那小厮提着一包重物,气喘吁吁地来到前院。
“大姑娘,这是又从方姨娘屋子里搜出来的。”
春兰纳闷质疑:“昨儿陈管家不是说,连老鼠洞都搜了吗?怎的又冒出来这些。”
“这……小的也不知道呀!”小厮尴尬掩饰。
沈朝颜心里明白,知道这是陈管家通知了沈仲书,怕她查出账实不符,再闹起来就下不了台了。
这本来也是她当众查账的目的,便没多说,让春兰清点。
春兰打开那包物件看了几样,面露疑惑,又去瞧箱笼拿出的财物。
沈朝颜问:“你看出什么了?”
“不对呀……”
春兰指着从那包裹里取出的一个瓷器,咋摸着道,“昨儿老爷骂方姨娘的时候,奴婢在箱笼里见过差不多这个模样的瓷瓶,怎的今天这玩意跑到包裹里了,箱子里却没了……”
“它长腿成精了呗。”
沈朝颜勾唇讥诮,弹了下春兰的脑壳,“别想了,你眼没花,仔细清点就是。”
春兰挠挠头,不再多做纠结,继续帮着秋菊冬梅核对清点。反正她一向是想不明白的便不想,大姑娘说什么就听什么。
那边厢,小厮赶忙去找陈管家回话:“老爷给了小的一大包东西,小的已经交给大姑娘了。”
“大姑娘可说什么了?”陈管家忙问。
小厮摇头:“就是春兰姐姐问了句,大姑娘倒什么都没说。”
陈管家闻言长舒一口气,庆幸自己反应快,早早通知老爷。否则等大姑娘查出缺的物件,又去找方姨娘要,两厢对峙之下,昨夜老爷从箱笼偷取的东西不就露馅了吗?
“行了,没你事了,去大姑娘那边守着吧,有什么变故再通知我。”陈管家对小厮道。
……
对账的过程很繁琐,但只要掌握关窍也不难。
沈朝颜思路很清晰,先核对了中馈账面遗留的部分,确认无误后,又比对着嫁妆底单,去核方姨娘私藏的部分。最终对比出的结果,既理清了白氏嫁妆余量,也梳理出缺失的财物。
在这个过程中,沈朝颜竟然发现,与春兰和秋菊不同,冬梅对账目仿佛有一种天生的敏锐,而且对财物过目不忘,旁人需要逐个查看,她却能立即讲出与账面不符的部分。
故而未到傍晚时,所有账目皆已对完,比沈朝颜预想的还要快些。
“大姑娘,请您过目。”
冬梅将一本新写的账簿递给沈朝颜,指着上面不同的符号解释道,“奴婢在条目旁做了标注,这是从中馈出来的,这是从方姨娘那取回的……今后您拿着这一本账簿便可,不必再寻老爷要账本了。”
“你有心了。”
沈朝颜满意点头,转而对小厮道,“你也守了大半日,回去歇着吧,劳烦转告陈管家,我这就将母亲的嫁妆带回沧汐院了。”
小厮忙不迭答应,于是沈朝颜唤了一队家奴,浩浩荡荡地将所有箱笼抬回了沧汐院。
院里的小库里,原本就放着白氏当年留给她的那部分嫁妆,如今归整之后,竟满满当当的快塞满了。
至此,母亲的嫁妆虽有损失,却也全部掌握在她的手里。
几个丫鬟也替沈朝颜高兴,春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