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冬卉草是我南栾特有,京城的赤脚大夫可没几个认得!要不是宫某在场分辨,你能顺利揪出家贼?”
“唤老夫去,也是你的主意!”
越说,宫大夫便越激动,跳着脚道,“定是你晓得其中关窍,你还不承认自个儿懂岐黄?”
他宫黎虽然痴,却不傻。一次两次都是这样,他才不信全都是巧合!
沈朝颜也不知道老头怎么说着说着还急眼了,只能耐着性子辩解:“宫大夫,您有所不知。小女虽是沈府嫡长女,却处境艰难,所以遇到些事儿,只能向外祖家求助。”
“听您的意思,好像小女早知您能认得冬卉草。可您仔细想想,此前您可曾见过小女?您大可以去问白大夫人,那天直到她说唤您来,小女才知来人是您。”
按两世的轨迹,此时的沈朝颜都确实没见过宫大夫。她说得半真半假,不论听起来,还是事后查证,都没有纰漏。
可宫大夫却像认定了般,沈朝颜越解释,他就越吹胡子瞪眼。
“你当我傻啊,我才不问!你跟白家丫头一样,都狡猾得很!”
宫大夫恼急了,一个没忍住,直接问出他最深的疑惑。
“我不跟你扯这些虚的,你老实说,你与药王谷谷主有何关系!”
“……药王谷?”
沈朝颜两眼茫然,脑子飞速旋转,这次是真的莫名其妙。
前世她整日困于庶妹和太子给她设计的蝇营狗苟中,连医术都没有好好钻研,哪里会认得这么一号神仙似的人物。
宫大夫只当她又在装傻,忍不住火冒三丈道:“你所用救人之法,是药王谷谷主所传之术!你用都用了,能不晓得药王谷?”
这下轮到沈朝颜吃惊了。
难道医书是药王谷谷主的?
可她母亲从来没提过此人,哪怕前世走到最后,也没有药王谷的人来找她要回医书啊。
“宫大夫,小女真的不认识药王谷的人。”沈朝颜艰难开口。
宫大夫果然不信,两只眼睛都快瞪冒烟了,气急败坏道:“我信你个板板!你与白丫头一个精,一个莽,各个没实话,都不是好的!”
“……”沈朝颜无语凝噎。
谁能想到,说起真话时,反而百口莫辩。
“怎么了怎么了!”
白漪菱听到声音过来,双手一叉,不乐意道,“你个老头儿,说事就说事,怎的还用土话骂人!”
“哼!许你整日说浑话,不许我说南栾话?!”
宫大夫直眉瞪眼,一个劲儿念叨,“狡猾!太狡猾了!白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,家里教出的竟是些狡猾后辈,可恶,太可恶了!”
“哈哈,那等祖父回京,您可一定记得告状!”白漪菱笑得畅快,“快把这些都记下来,不然您人老记性差,过几日又忘了!”
她平常最喜欢逗弄宫大夫,每日俩人都要斗气许多回,只要看到宫大夫不开心,她就开心。
“哼!我宫某才不是那等小人!”
宫大夫瞪着俩人,傲然道,“我南栾宫家,最看重行事端正,做不出告黑状的事!”
“是,小女敬佩。”沈朝颜拱手作揖,心里憋着笑。
宫大夫斜她一眼,哼道:“我不与你一般见识,你不认便罢了,横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日后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。”
沈朝颜淡然一笑,软硬不吃的架势让宫大夫憋了一肚子气。
“回回见你都生气,懒得同你个臭丫头计较!”
宫大夫白眼一翻,又气鼓鼓地走了。
“哈哈哈,那您走好!”
白漪菱朝宫大夫背影做鬼脸,心情愉快极了,“以后我让表姐多多见您!”
沈朝颜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,打算让宫大夫自己去琢磨。
她很清楚,宫黎的性子便是如此,除了对医术严谨不苟,在待人接物上都有些小孩脾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