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朝颜端起茶杯想了想,问道:“方家老太太往翊坤宫跑得勤,宫里就没说什么吗?”
按理说,皇上应该很忌讳武将主动结交东宫才对。
“皇上什么都没说,那应当是默许的。”
沈朝颜喝茶的动作顿住,蹙眉低声道:“这对镇国公府……不是个好信号。”
定远侯府向来比镇国公府差一截,皇帝此番有意抬举定远侯府,意在制衡镇国公府的威望。
“是啊,老夫人这几日也有些愁眉不展的,与我提了几句。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,也没法子,横竖都得等国公爷回来。”
说完,祁氏愣了下,又笑道,“还是阿颜七窍玲珑心,小小年纪便能看到这些,若是漪菱有你一半聪慧,也不至于总让我放心不下。”
“阿娘!您让我跟表姐比,那就是跛脚驴跟马跑——一辈子追不上!”白漪菱笑嘻嘻地道。
祁氏一巴掌拍在她身上,笑斥道:“跟你说了多少遍,少跟那些武夫学荤话,你就是不听,瞧瞧哪家姑娘像你一样!”
白漪菱灵活躲开,笑闹着凑到沈朝颜跟前。
“表姐,你看我阿娘,说不过就要动手,你快帮我说说她!”
沈朝颜也弯起眉眼,正当屋子里言笑晏晏,院子里传来吵闹声。
“大姑娘!出事了!”
一直守在屋外的秋菊慌张进来,急促说道,“您快去外面看看吧,几个外院的伙计押着夏竹和一个男人来,问怎么了也不说,非要与您当面讲!”
祁氏立刻收了笑意,站起身,安抚地拍拍沈朝颜后背。
“走,舅母陪你一起去。”
几人出了屋,便见几个家丁扭着夏竹和一男子跪在院中。
夏竹神色仓皇,看到祁氏也在,更是变了脸色。旁边的男子倒是稍微镇定些,只一个劲挣扎,大喊冤枉。
一见到沈朝颜出来,便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丁拱手说道:“大姑娘,小的陈三。今日在角门卸粮,撞见这丫鬟与外男私会!”
还不等夏竹出声,那跪着的男子便嚷道:“不!我没有!这位小姐莫要听他胡言!”
“我看得分明,你鬼鬼祟祟地同夏竹讲话,还交换了信物,哪里冤枉你了?!”
陈三吹胡子瞪眼,朝那男人啐了一口,“你好歹是个男人,做了还不敢承认,真孬!”
“你怎么说话的你!”
那男人也脸色涨红,像是气狠了,却不说旁的,只瞪着陈三,“反正我不是私通,我根本不认识这丫头!”
沈朝颜上前一步,星眸晶亮,脆声问道:“既然你不认识她,为何又与她说话?”
男人转头打量沈朝颜一眼,见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,便有些不当回事。
“只是说了几句闲话,问了问路。”男人随口道。
沈朝颜点了点头,像是认可他说的。
“那你只是问路,为何要给夏竹东西?”
男人眼神躲闪了一下,扬声道:“给了她些碎银,谢谢她指路,不行吗?”
沈朝颜还是很平静,颔首道:“秋菊,去搜夏竹身上,有没有他说的银子。”
“是。”
秋菊很快从夏竹身上搜出个银袋,递给沈朝颜。
沈朝颜掂了掂,勾唇看向那男人。
“没想到你出手如此阔绰,这里面装的可是十几两银子呢!”
“给多少是我自己的事儿。”男人不以为意地道,表情却有些不自然。
“你在撒谎!”
沈朝颜忽地板起脸,目光灼灼地盯住那男人。
“这些银子,够买十几套你穿的衣裳!你自己尚且穿着粗布,能一出手就给不认识的人这么多银子?!”
男人被问得愣住,夏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。
“你鬼鬼祟祟出现在沈府角门,莫非这银子是从沈府窃取的?”
沈朝颜言之凿凿,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