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皇后身边的洪公公亲自到了沈府,带来宫里的“赏赐”。
“辛苦洪公公走这一趟。”沈仲书满脸堆笑,给洪公公塞了银袋。
“咱家也是替天家办事儿。”
洪公公极其自然地将银袋放入袖中,意味深长地道,“娘娘关心沈二小姐,特意嘱咐,说姑娘家落了水,最好在府中好好养身子。”
“劳皇后娘娘记挂。”
沈仲书谄笑道,“下官省得,这些日子犬女肯定哪儿都不去。”
洪公公点点头,满意离开。
虽然皇后表明了态度,但面子功夫做得极好,赏了十几匹上好绫罗锦缎,还有数件宝石器物,都是价值不菲。
沈仲书清点一番,心里最后一点不快也没了。
凭他的俸禄,根本不够沈府里外开支,以往都是靠先夫人留下的嫁妆过日子,但嫁妆总有用完的一天。如今面子没了,里子得些好处也不错。
“抬去府库吧。”
一听要将赏赐充入中馈,方姨娘便有些不高兴了。
“老爷,妾身知道府里账面紧张……”
方姨娘摆低姿态,斟酌措辞道,“可青瑶吃了个闷亏,已是委屈极了,眼瞧着明年及笄,嫁妆还没着落,妾身想求老爷留些给青瑶。”
沈仲书蹙眉,想了想便道:“那你挑些布匹,给她做几件衣裳吧,至于嫁妆,明年及笄了再从中馈挑。”
“谢老爷。”方姨娘温婉答应。
那边厢,沈青瑶知道自己只落了几件衣裳,差点当场把锦缎绞了,吓得方姨娘赶紧收起剪子。
“都怪那个死丫头!”
沈青瑶恨恨咬牙,本就病怏怏的面容更加阴郁。
方姨娘语重心长地劝道:“我早就告诉你,要谨慎些,你偏不听。以后你也该吃一堑长一智,对那丫头的事更仔细些。”
“我哪能想到,现在不管我跟她说什么,都跟打在棉花上一样?”
想到最近屡屡受挫,沈青瑶双目快要喷出火,“夏竹也是个没用的,现在连那丫头屋子里的事都打听不上!”
忽地,沈青瑶想起夏竹的话。
“娘!你说会不会……那丫头真的中了邪?”
沈青瑶一把拽着方姨娘道,“就是从她那次病了以后,她对我的态度就全变了,连父亲有时都被她哄得有了好脸!”
“你瞎说什么呢。”方姨娘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。
“不对,肯定有问题。”
沈青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,眼中闪过一抹阴狠。
沧汐院,春兰悄悄把打听到的事说给沈朝颜听。
沈朝颜心下感叹,这便是方姨娘的厉害之处了。
面对沈仲书和府里的事,即便方姨娘心里再不满,表面都是贤妻良母的做派。与沈青瑶相比,方姨娘才是那只不叫的狗,因为她更懂得徐徐图之。
“我吩咐你的事,准备得怎么样了?”
“已经差不多了。”
沈朝颜颔首,写了封信交给春兰。
“你再亲自去一趟镇国公府,把信给白小姐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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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镇国公府大夫人祁氏带着白漪菱登门。
“若不是漪菱告诉我,都不知道我们阿颜病了!”
祁氏人还没到,声音便到了。
沈朝颜在廊前迎接,笑道:“舅母还是老样子,要不都说,只要见到舅母您,就知道漪菱随了谁。”
祁氏是中书令之女,当年嫁给白家大公子白星武,白漪菱是他们的独女,上面还有一子。在闺中时,祁氏就风风火火的,行事泼辣,嫁进白家这么多年,也一点没变。
“你这孩子也是,自个儿的身子都不当心。”
祁氏笑着佯怒道,“来之前,老夫人特意叮嘱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