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夜间视线不清,官船速度便放缓了下来。直到第二日天光时分才抵达了宝应。
韩晖对于今日的宝应之行异常兴奋,早早就起了身,前去将外祖给吵了起来。
“外祖,快起床了,日光都晒到屁股了。”
韩晖一边推动陈太傅的身子,一边嚷嚷道。
“快起来,您老人家昨日可都应承下了,可不能食言而肥。”
陈太傅昨日就官家的密诏,与众幕僚探讨到夜深。这心中记挂着事情,自然睡不太着。
这好不容易睡得正香,朦朦胧胧之中又被一个声音吵醒,当然烦躁的很。
“这么一大早的,有什么好闹腾的!”
韩晖听外祖语气不顺,知道自己怕是惊了外祖的梦乡,便如战栗的鹌鹑一般缩到一角。
陈太傅过了半晌,这才清醒过来。
“晖哥儿,怎么来得这么早啊!”
韩晖轻轻地凑到床边,嘀咕道,“外祖,这时辰已不早了,您也该起身透透气了,这闷在船上一日,自当出外活动活动。”
陈太傅看了看窗外,天才朦朦亮,哪来的早了。
他清了清嗓子,开口道,“晖哥儿,出门在外,随意就好,早起就免了吧!”
“业精于勤而荒于嬉,外祖这不是您常教诲孙儿的吗!您老更该为孙儿立个榜样才是!”
韩晖见外祖已然清醒,这说话的语气自然随意了不少。他今日总算见识到外祖的起床气有多重。难怪在望京府时,家中外祖母多次叮嘱他万万不可在外祖熟睡之时前去打扰。
“老夫年纪已不小了,自然比不得你们这些孩童。这觉少又易醒,好不容易昨日酒兴酣畅,又被琐事缠身,自然要多多补眠才是。”
“那您老人家平日里朝议,可是鸡鸣时就等在宫门外,怎不见您叫早呢!”
“这公是公,私是私,完全不能相提并论。现下可是老夫的难得的休沐,船上酣睡不知时日,当然随意些就好。”
韩晖心想,这满满的都是借口,贪睡就直说呗,找这么多理由干嘛!
韩晖见外祖已经洗漱完毕,便追问道,“那外祖,我们何时下船去玩,孙儿可是已等不及了!”
“晖哥儿既然如此着急,那我们直接去那宝应吃吧!”
韩晖陪着外祖下得船来,见这宝应运河穿城而过,将此地一分为二。远处有两座大桥横跨在河上,桥有三孔,中孔可行大船,而桥上有石阶,高如峻岭。
运河两岸房屋鳞次栉比,店铺连绵不断,更有商船在桥下穿梭不息,桥上岸下人潮涌动,倒是繁华得很。
“外祖,这就是那宝应了吧!看来真是出乎预料啊!”韩晖在旁边惊叹道。
“哦,那晖哥儿眼中该是如何?”
“孙儿预想此地已如此靠近那淮河一线,这么多年,金人南犯我国境,此地必是凋零的很。”韩晖如实陈述道。
“晖哥儿,你从那书卷上学来的还是太过笼统了,有些事都是想当然的认为,还是需要你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去摸索一下。”陈太傅感叹道,就如这朝廷科举取仕,这科举舞弊暂且不用说了,对于这诗赋与经义何者为重,一直尚争论不休。这般录取下来的进士就算是到了地方上也是一团糟,学而无用或者学无法致用。
陈太傅继续说道,“这些年,由于金国控制了北方地区,与我朝明面上以淮河为界。虽时有冲突,但这淮河以南还是牢牢的掌控着我朝手中。如此这好好的京杭运河就这么被切成了两段,长江和黄河的水道就此被完全分隔开。淮阴到扬州一段,虽因黄河入淮,导致河道发生了变化,但大体上还是能用的。且如今前线交战正激烈,正是需要这条补给线发挥作用的时候。”
“外祖,我看前面那两桥之间的河道好像特别直,又是何原因?”
“河道笔直,那必然是人工开挖的结果。晖哥儿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