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韩大将军在顺昌大败了那金兀术,不但是在朝堂之上,连淮河以北沦陷之地也是群情激昂。
本来这么多年下来,那些困守北边志士义军已对回归之事日渐失去信心。
他们死守孤城,为家族,为百姓,拼出那一方方小天地。但也如同大海中的孤舟一般,举目四下苍茫,孤立无援。
一旦城破之时,金人可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,必会如牲畜一般屠戮殆尽。倒时血流成河,哀鸿遍野,血腥之气绵延数百里之远。
他们也曾期盼过能与朝廷合作,内外夹击,收复故土。可在那汪黄之流投降派的煽风点火下,当时主战一派纷纷被罢免,各地义军群龙无首,又被冠以贼寇之名,前路渺茫。
义军之间已有那被金人蚕食,改弦易张,做了他们的走狗之流。哪怕是被打入签军,在战场上同室操戈,他们也觉得比那没有前路要好。
如今新帝登基,主战一派重新上位,他们又重燃希望之火,自然是期盼着能早日收复失土,不再做那下等之人。
金人此次大举南侵,前线战况是风云突变,但顺昌一役重重打击了金人的气焰,使得金军改攻为守,形势开始逐渐向好。
闰六月间,岳家军就趁着这个势头北上阻击来犯的金军,在颖昌大败金人韩常部。
同时岳将军令部下渡越那黄河,联系上了北岸的河朔义军,共举大业,屡次击败金军,收复失地,大大扰乱了金人后方。
而淮东宣抚处置使韩世忠率军在淮阳地区水陆两线痛击来犯的金军,夺金人战船二百艘,压制了金军右翼的攻势。
至此虽然北面战场处处开花,但捷报频传,金人已被迫退守开封以北,民间“收复故土”的呼声日益高涨。
此时在那望京娄相府内,一大早那王氏的左眼皮就砰砰急跳,让她内心极不安稳。
她转身问身后侍婢道,“你说我这一大早的,左眼跳得甚是心慌,可是要出什么了不成?”
“夫人,这可是吉兆啊!您今日必定是喜从天降,万事顺遂。”那侍婢回答道。
王氏听得这话,暗暗思量道,难道是那娄会之晚上会来。不过他一向倔犟,这回与我吵翻了,只怕还有的熬呢!除非是朝堂上有变,有事求助我王家。
自从那日与娄会之不欢而散后,他已久不进这内院来了,近日都宿在府外。
虽然府中众人不敢议论主家之事,但那些闲言碎语还是免不了入耳。
说什么娄相这是要把府外的那位接回来,这才使得夫人发了大火。或是娄相是烦了夫人插手过多,才别府另居。
王氏虽然口上不说什么,但是心里是气得要死。娄会之如果趁势敢把外面的带回来,她也不会客气。虽然她王家是大不如前了,但烂船尚有三寸钉呢,让他挪挪位子还是可以的。
这时门外有侍婢前来通报,“夫人,外院王管事求见,说是宗隆成衣铺刚送了几张朔北的虎皮过来,正需要夫人选择一二。”
王氏一听到是那宗隆成衣铺,便知必是北边有事,来的是那人派出的细作。
“本夫人今日得空,叫那王管事将人和货都带进来吧。”
王氏吩咐侍女帮她重新梳妆打扮,并换上了一身贵气的服饰。
不多时,门外通传道,“夫人,那成衣铺的人来了。”
王氏吩咐侍婢带她进来,接着便端坐榻上。
那宗隆成衣铺的女裁缝进来内室,王氏见果还是上回那女的,便问道,“你最近来得可有些频繁了,如果没什么大事,你我之间还是需要避着点才好!”
“娄夫人,上回可是刚给你量了秋衣的尺寸。这回不是北边新到了皮毛吗,想着您必是急着想看的,这才登门拜访!”那女子语带双关的说道。
王氏也知北边近来不安稳,也不费话了,直接问道,“这回你过来,又是为了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