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陇西,说起那陇西韩府,就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了。
陇西人常用“再不听话,小心晚上韩骠骑来找你”,来吓唬家中不听话的小孩。所以小孩个个都觉得这韩骠骑大将军长的,可能要比家中贴的钟馗像还要吓人。当地小孩们从来就不敢打那韩府附近过。
这韩府大宅位于城东,到那城东拱辰街走到头,就能看到好大一处宅院。院前有一挑高的石门楼,门楼两侧各安放着一对石狮及拴马桩。正中的朱红大门上镶嵌着铜狮门环,上挂匾额“韩府”。
从那敞开的大门进去,迎面就是一道刻有猛虎下山图的“影壁墙”。绕过影壁墙,就可以望见一座用青石起座的挑高正厅,正厅的窗户边沿都是用粗糙的石条装饰,显得粗犷凝重,颇有西北豪迈之风。
福伯自打那日离开金陵府,便快马加鞭返回陇西祖宅。进府后急忙赶去后院拜见韩老夫人,也就是韩晖的亲奶奶。
福伯向榻上端坐的韩老夫人磕头请罪道,“老夫人,老奴今日特来向您讨饶!前一段时日,老奴骗你晖哥儿去了临安府,其实并无此事。”
“老身我知道。”韩老夫人摇了摇手中团扇说道,“这府里出了什么,跑了什么,你以为能瞒得过老身。老身我虽然不知道晖哥儿现在在哪,但出没出事,还是能估摸出来的!”
“说吧,究竟出了什么事,要个个瞒着,现在可以和老身我说清楚了吧!”
于是,福伯便将韩晖当日怎么遇难,怎么脱险到的金陵府,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韩老夫人。
“所以,晖哥儿如今是怀疑家中有人作祟,不敢回来了是吧!哼!堂堂一将门子弟,做事畏首畏尾,将来有什么大出息!学的尽是些他外祖家那些心机。等他这次回来,必须把他丢到老爷帐下历练一番才行。”老夫人生气地说道,“算了,这次就且随他去吧!”
“阿福,刚才你说当日家中有人引晖哥儿去了那儿,还推到了西夏人头上,这是嫌事情不够大是吧!两线开战,朝廷上也定不了啊!”
老夫人继续说,“不过,这倒是像老三的手笔。他多年领一虚职,守一平稳之地。如今用家中子弟一命,换那万世功名,还可以说什么家仇国恨!高明啊!”
“阿福,近日多留心下家中异动,那个韩刚也仔细查查。有什么拿不了的,尽速禀告。”老夫人吩咐道
福伯听得老夫人的示下,接下来几日,派人仔细地核查当日随行出游侍卫的情况:
韩刚在随行前,家中幼子突然失踪,至今未曾找回。
韩劲飞临行前,曾在梨花巷榆林酒楼与人饮酒,彻夜未归。
韩诚瑞年初,曾向账房预支五十两纹银,用途未知。
其余五人未有可疑。
福伯将这些情况向老夫人汇报后,接着呈上望京陈太傅的回信。
老夫人展信通读后,说道,“阿福,你去城郊别院那选几个身家清白可靠的人,带着这封信去金陵府找那吕学政,到时一切先听他安排。”
老夫人跟着发出一声叹息,“这陈伯康朝中呆久了,天天算计这算计那,把胆子也给算小了。自家外孙求助,也顾忌这顾忌那的,还说要等老爷回来处理。那等个三五七年,晖哥儿都成年了。算了,你们要钓鱼,那就暂且先钓一会吧!”
“不过阿福,西夏那边也派人留意一下。毕竟我们韩家与那西夏有世仇,如今北边战事将起,防范一下也好!”老夫人吩咐道,“至于家中诸人,既然暂时无破绽,就先放放吧!吩咐家中外松内紧,只要有人敢伸爪子,就……”
陇西韩府暂时回归了平静,但平静之下暗藏着一个个小小的旋涡。
话说在那韩府的梨花院内,这天张氏正在梳妆台前挑选赴宴的首饰,忽然开口问旁边的侍女道,“桃红,这么多天了,那小崽子还没有消息吗?”
“回夫人,听老夫人院里传出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