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行了,你们两个跟了我半辈子了,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两个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!”太后极其自然的伸出手点了点荣华和李太医。
荣华姑姑一直跟在太后的身边,主仆情深自是不必再说。至于李太医,太后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诞下皇子,坐到今天这个位置,这其中李太医自然是出了不少力的。
太后瞧着口中呼出的白气,明明冷风顺着衣襟直灌,却还是贪恋着簌簌的冷气。她转过头恰好看到荣华鬓边的几根白发,她心头冷不防的一颤,虚扶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。
眼瞧着三个人竟已经都已经相伴走过了这一生,太后笑了笑,看着他们两个人坦诚的说:“你们是想让我同意衡儿和那苏丫头的婚事吧!”
“嘿嘿,老臣自是不知荣华如何想,只是我与那苏二小姐曾有过一面之缘。上一次她的丫头受了伤,她的担心和焦虑可着实是不假。说句不当讲的,老臣是觉得这苏二小姐比言小姐和苏家大小姐都要强上许多,太子殿下实在是慧眼识珠!”
李太医一双眼睛不大,却亮晶晶的泛着兴奋劲儿,太后知道李太医这人素来
心口如一,他既然这样说那便也是真的认同了。
“便说太后您心思通透,奴婢同李太医想的倒是一样。”荣华也笑着附和道。
太后了然的点了点头,看了看荣华和李太医,幽幽叹出一口气来,“我如何猜不出来?景衡虽说是哀家的孙儿,可也是在你们眼下长大的。苏家的二小姐冰雪聪明,端庄有礼,更为要紧的是她是个有心的人,他们两个人自然是郎才女貌,极其相配的。”
荣华点着头接着说:“其实太后也同奴婢一样喜欢二小姐不是吗?”荣华的声音比不得太后明晰悦耳,反而多了些上了年纪的迟滞与轻缓,但也正因如此才磨去了许多尖利,让人听着分外舒心。
荣华见太后只是静默着,便知自己是说中了太后的心思。她上前一步继续问道:“既然太后并不讨厌苏二小姐,又为何还要阻拦这一桩亲事?”
“荣华啊,哀家到了如今这个位置,又有多少事是能按着哀家的喜好去做的呢?哀家先是一个太后,才是一个母亲,一个祖母。哀家既然身为梁国的太后,那便要心心念念的为梁国考虑着。”
“那景衡倒先是一个
男人,一个痴情的男人,才是一个太子。”
再听“啪嗒”一声,竟是小皇叔同他的折扇一起到了。小皇叔神采飞扬的看着太后,显然他已经知道苏溪月又活了过来,更显然他已经将几个人的对话听了个干净。
李太医和荣华弯下身子见了礼,小皇叔倒是不在乎这些虚礼,自顾自的走到太后身前,直接问道:“母后,难道你还想拦着景衡和苏小姐吗?”
太后满眼不解,甚至带着些薄怒,她冷着脸扬声问:“怎么?连你也觉得母后这么做是错的?”
见太后动了气,小皇叔连忙低下头,他诚恳道“母后,儿臣知道你对景衡给予了厚望。对于言小姐,您未必有多么中意,可是因着言丞相和整个言氏一族,您也必须中意。如此才能让景衡借助整个言氏一族将大梁江山牢牢握在手里,才能让我大梁国泰民安,千秋万代……”
太后赞赏着点头道:“不错!”接着又是疑惑,“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出此言呢?”
小皇叔摇了摇头,严肃道:“从前孙儿也这般以为,可却是大错特错了。”
“大错特错?”
“正是。”
说话间小皇叔又
上前一步,荣华便善解人意的退了一步,小皇叔稳稳地托着太后的手,极其缓慢又极其庄重的沿着空荡荡的长廊走着。
“母后,这几年来霍氏一族盘根错节,枝叶繁茂。依仗着皇嫂和丞相更是如鱼得水,如日中天。相权越发加重,皇权同相权之间的矛盾已经越发尖锐。言止雲虽有言姓却一直养在霍氏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