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太医说到当下已然是老泪纵横,他颤抖着声音道:“殿下,若是还有什么话要对苏二小姐说便趁着这会儿功夫,想来她现在还是能听得见的。”
“你胡说!你分明就是在胡言乱语,是你医术不到家便信口雌黄!来人呐,将太医院的太医通通给我传过来,今日若是月儿有什么好歹,我便要整个太医院来陪葬。”梁景衡几斤低吼,他低着头对早已经失去意识的苏溪月轻声道:“月儿,你定然会平安无事的,一定会的!”
梁景衡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嘴角,却挤出一个极其痛苦的笑容。他断断续续的喃喃自语,可是苏溪月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,任他搂着抱着,毫无生机。
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明明就坐满了人,可是却安静的可怕。
人最是多情,最是敏感,最是脆弱,一如彼时的梁景衡。高傲如他,沉着如他,可在死亡与心爱的女子面前仍旧显得那般无力,那般脆弱。眼见如此,有心软的已经默然转过了身子,不敢再去看这让人垂泪的一幕。
梁景衡握着苏溪月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,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离自己而去。可是常有人
说,蝴蝶飞不过沧海,更何况苏溪月这只蝴蝶已然破落。
下一个瞬间,苏溪月的手从梁景衡的掌心骤然滑落……
“月儿!月儿……”梁景衡好像大梦初醒,他心里已经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,可他还是摇着头,逼着自己不去承认。
他一把将李太医拽到跟前,脸憋得又红又轻,哽咽道:“李太医,你快来!你快来看!看看月儿……月儿她……”
李太医根本不用再去探脉,只扒了扒苏溪月的眼皮,见她瞳孔已经涣散失焦便已经了然。李太医静默着一言不发,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说才是最为委婉的回答。
“李太医,你说话啊,你说话啊!月儿究竟怎么样了!”
小皇叔见梁景衡如此痛心疾首,心中也甚是酸楚,他走到梁景衡身旁,尽量放平自己的语气和声调,劝道:“景衡,苏二小姐已然去了,我们便让她入土为安吧。”他将手轻轻地搭在梁景衡的肩上,梁景衡却理也不理,只是一味地摇着头,口中念念有词,就像魔怔了一般。
“太子殿下,苏二小姐委实是已经香消玉殒了,您何必自欺欺人呢!”李太医不忍再看,鼓足了勇气
将这句话对着梁景衡喊了出来。
梁景衡皱着眉头紧盯着李太医,怔怔的说;“为何连你都要如此说?若是连你都如此说,我连最后一点希望都要没了……”
“连你也这么说,月儿不就当真……”话还未来得及说完,喉头便已经涌上一口甜腥,他吞咽不得,便直接一口鲜血喷在地上。
梁景衡胸口绞痛的厉害,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痛的流出了泪。众人大惊失色,一时便各唤各的,都不约而同的说着忧心的话。
太后离得最近,见此情状,忙颤声惊呼:“衡儿……衡儿……我的好孩子呦,你这又是何苦啊!”
太后的双手摊开又合上,泪水顺着脸上的皱纹流了满脸,此刻她已经是满心的懊悔,为何她便这般迂腐,怎么就不肯痛痛快快的点下头!
言止雲见梁景衡至此再也绷不住了,她口中已经惊呼出一声“景衡哥哥”,若不是言丞相在一旁紧紧地按着她的手,她几乎就要冲上前去,她猜她的景衡哥哥现在一定很痛,可她也同他一样痛,因为她的心上人,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竟为别的女人痴情至此!
李太医更是觉得血腥味儿已经浓浓
的涌了过来,他焦虑万分,头重重地磕在地上,一个接一个。
他悲戚道:“太子殿下是我大梁的国本啊,殿下万万不可忧思过度,伤身害己啊!请太子殿下……节哀啊!”
众人见此情状,皆是跪倒在地,齐声道:“请太子殿下节哀!”
他身子踉跄半步,未及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