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去扶却自己堪堪撑住,他眼眶发红,一双眼睛红得惊人,明明嗓子哑的厉害,但每句话都说得清晰入耳,他几乎咬牙切齿:“月儿无事,谈何节哀!”
他将苏溪月拥入怀中,神情恍惚,到底……无论是连岑还是月儿,都要离他而去了吗?
“月儿,你醒过来好不好,我会答应你,同你退婚!你想要去哪儿就去哪儿,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!这太子之位不要又如何,这江山社稷不要又如何,可我不能不要你……”梁景衡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苏溪月的额头,双目却是空洞无神,了然没有生意。
“我再也不会把你捆在我身边,我同你一起……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,任你如何赶我,我也不会离开。月儿,你若是这般睡着,只怕你不做太子妃也要做了……”
言止雲和苏沐瑶眉心
一颤,原本因为苏溪月昏死而暗暗得意的心思倾刻间烟消云散。因为就算是死,苏溪月也是带着太子妃的身份去死;他即便娶一个死人,也不愿意娶自己。
“衡儿,你这是做什么?你是我梁国的太子啊!岂有娶……一个死人的道理!”皇后虽隔的老远,却仍旧听的清楚,惊骇间她已经从高台走到了梁景衡身前,双眼通红,不能理解梁景衡究竟为何愚钝至此。
皇上低垂眼帘,只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,感同身受,他敛去几分帝王之仪,多了些慈父的可亲,低声抚慰着说:“景衡,朕会下一道旨追封溪月为太子妃,一切丧葬典制都会按照太子妃的位分去操办,她的身后之事朕会替你风光大半。你是个重情之人,父皇体谅你,可你能伤心一时,却绝不可以伤心一世!”
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加在一起便不可谓不是软硬兼施,可以称得上是好话赖话都说尽了,可梁景衡却仍旧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,一味地沉浸在只有他和苏溪月的世界之中,他们所有的话好像都是说给了空气,就像是羽毛浮在海面,石头砸进了死海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