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士奇脸上的泪痕。
他不明白,穿了十多年大魏甲胄的陈士奇,怎么就会跨入北狄的境内。
但这一刻,或许是因为少年意气,又或许是因为家国情怀,匆忙追来而未曾身着甲胄的顾云泽当即从马上跃出,破阵子更是如离弦之箭那般飞向陈士奇。
“宋春归!别去!”
林标的阻拦声,没能拦住顾云泽的身形。
眨眼间,顾云泽一人一刀皆是跨入了北狄的境内。
在这个世上,无论是如大魏这般强盛的王朝,亦或是面积狭窄的袖珍之国,都有着泾渭分明的国境线。
国之领土,寸土不让。
无论是大魏子民,亦或是北狄子民,都从出生之日就信奉着这样一条原则。
寻常百姓入境,已是忌讳。
而顾云泽这样的行伍中人入境,更是国之大忌。
所以即便是林标,也不得不在境线前止步,无力的喊话,试图唤醒陈士奇的良知。
因为他林标若是踏入北狄半步,就有可能引发一场北境的纷争,届时,他就是北卫军的罪人,更是大魏的罪人。
“宋春归!你为何多管闲事!”
陈士奇见后来的顾云泽竟然不顾境线也随着自己踏入了北狄国境内,不由得声嘶力竭的怒喝道。
他的满腔怒火,似乎也找到了一个发泄之地。
不是因为顾云泽,车队不会出事,刘猛不会暴露,更不会将火烧到他的身上。
在陈士奇眼中,顾云泽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。
北狄国境内,一里地。
陈士奇几乎丧失了理智的杀向了顾云泽,往日在锡林营中的友好在此刻皆化作了泡影。
两人都是用刀,且都是横刀。
只是区别不同的是,一把横刀名为破阵子,一把横刀只是寻常的军中兵刃。
“国贼,当诛!”
顾云泽低声喝道,一刀斩断对方手中的兵刃,无往不利。
若陈士奇再如何罪大恶极,那也只是家贼,顾云泽虽对之厌恶,却远不到这般地步。
但当陈士奇穿着大魏的甲胄逃到北狄国的时候,那便不再是家贼,而是实打实的国贼。
踏水无痕。
又是一刀,顾云泽如切豆腐那般切裂了陈士奇的甲胄,鲜血不可抑制的从甲胄的裂缝中溅射出来。
在怒意的引导下,顾云泽明显的感觉到,自己这一刀并非自己所劈,而是手中破阵子的带动。
但这一刀,胜过天下九成九的洞明境修士。
“你……”
陈士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云泽,又望了望手中的断刀,转身奋力一击。
但顾云泽没有给他落刀的机会,手中破阵子更是带动着顾云泽一刀直刺入了陈士奇的心口。
一刀贯穿,当场毙命。
顾云泽有些发愣的松开双手,因为他察觉到,今夜的破阵子与平日格外不同。
隐藏在刀内的那股怨气,化作了滔天的怒意,两刀便将陈士奇斩杀在了北狄国境内。
然而,这对于顾云泽来说是一件好事吗?
身怀利器,杀心自起。
顾云泽本就不是嗜杀之人,但这柄破阵子,却头一回让顾云泽感觉到了恐惧。
片刻后,顾云泽伸手拔出了插在陈士奇胸口的破阵子,而陈士奇也直直的向后倒去,血流了一地。
战马上,被陈士奇不知因何缘故掳走的可怜女子,正抱着战马的脖子瑟瑟发抖。
连带着那匹跟了陈士奇多年的战马,都战战兢兢的望着顾云泽。
顾云泽凌空一甩,将刀身上的血迹甩干净,然后将破阵子藏刀入鞘,正欲牵马将那可怜女子带回大魏境内,却又听见了一群马蹄奔驰之声。
哎……该来的还是会来。
顾云泽有些无奈的心想道,随即一步跨出,在那战马的屁股上狠狠一拍,低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