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膀子击打起来,他挥舞锤头的样子很像个将军或者大英雄。
"大哥这长刀的材地可是稀罕了,衡之前从未见过。它比青铜更好吗?"衡猛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,曹文笑了笑却并不说话。他反反复复地把那长刀烧红击打又淬火,汗水又满头满脸地下来了。最后,他握紧刀柄把它放在水槽中,看着腾腾而起的水气,看着明晃晃的刀,他满意地笑了。
"这是铁!"曹文终于回答衡的问话了:"它比青铜锋利坚韧!做兵器是最好了。不过,很多人没这个技巧,我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搞明白的。"
衡看着水中的长刀有些出神了。
"大哥,这把刀可有主人了?"衡向曹文询问道。
"是啊!不过这可是个秘密啊!大王不许铜铁匠人私自铸剑,我这可是冒了杀头的风险呀!这是我打给军中的表亲弟弟的,刀剑无眼,但愿此刀可保他一条性命吧!沙场溅血,刀剑就是将士们的命哪!"曹文说着向衡比了个"嘘"的手势,又向他施起礼来。衡急忙恭敬地向他回了礼。
曹文擦干了身上的汗钻进了店内。许久,他捧着一个漆木长盒走了出来。觯起身把它打开,看到了那柄长簪。是它,没错了!老巫每逢大祭总会戴着它,觯看的真真切切。
"阿娘临终前有交待,要把它交给一个跛脚的女孩儿。万望你让它物归原主!"曹文极认真地说着,向觯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"大哥请放心!我恰是为此而来,必不叫它璞玉蒙尘!"觯向曹文深深回礼。
"好了,相邀不如巧遇!你们在此歇着,我给你们露个绝活儿!"曹文向衡和觯说着,支起一方小桌儿吩咐冬烧了水,又找出了几罐好茶叶,对衡说:"这都是我这儿的稀罕玩意儿,不知可合小公子的口味。你先尝尝,稍等片刻。"说着,他稳坐在石凳上磨起了那把新打的刀。
"嚓嚓嚓!……"那磨刀声有金戈铁马的铿锵凌厉,而曹文脸上的庄严坚毅似乎比刀剑都要厚重锋利。
日已西垂,夕阳洒下了金色的光影,照在小巷内、炉火上、还有每一个人的身上。巷子安静下来了,似乎一切都在聆听着那把刀的金鸣铁响,都在为它轻语赞叹着。
曹文的金线又出现了,衡的额头竟也一样,觯不经意间看到了这暮色里的金光袅袅。一种神奇又神圣的感觉让他的心激荡了起来。
几块磨刀石换过,长刀的锋刃明滑锋利起来,那"嚓嚓嚓"的磨刀声也变得轻浅柔和,曹文用手指抿动着刀刃的两面,把它放在阳光下平视细查着,几次下来那刀已泛出了银亮的光华,直晃着曹文的眼。他用细麻擦净了刀身和锋刃转头看向觯和衡,又解散了发髻割下了一绺长发。
"你们看!"曹文微笑着把那缕长发放在了长刀的锋刃前。"扑!"曹文对着长发轻吹了一口气,那些发丝竟瞬间断裂轻飘而下。觯几乎看呆了!衡也欣喜不已!
曹文默默地将那长刀放入一柄木制的刀鞘,对觯和衡说道:"新的时代要开始了。这将是你们和我们共同的时代。铁会成为划破历史的长剑,我做成的这件事就是一声号角!相信我吗?"
衡默然不语挺身而立,向曹文施了极庄严的一礼。觯看着夕阳下相视而笑的两个人,心里涌上了从未有过的热血和豪情来。他是冶炼师的儿子,他知道这为人所用的金铁有何等披荆斩棘的磅礴之力。此刻,曹文在他心里高大又伟岸,而衡也坚定而亲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