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现在,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。
估摸着将要离开广原县境内,此时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。
他既然没有死在县衙牢里,那么死在这荒郊野外便是理所应当,他清楚知道,自己绝不能活着见到府台衙门的人。
他死,妻儿就能活。
在他平静等待死亡的时候,轰隆一声,异变突生,左侧的墙轰然倒塌,一道高大身影破墙而进,直接把边上的敌人撞飞出去。
接着便是破空尖啸声,金铁相交,敌人手中刀刃应声而断,顺带肩膀被重击砸陷下去。
与此同时,庙外也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,转瞬之间,那伙一开始冲进来的敌人已然陷入前后包夹之中。
杨捕头见有援兵至,精神大振,提着刀咬牙与来敌战至一处。
战斗结束得很快,破墙而入的猛士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庙里的敌人全部料理,无一例外,都躺在地上哎声叫唤。
当几支火把被点亮之后,杜有昂才看清来援的救兵。
正是那打虎的英雄陈嗣业。
陈嗣业提着铁锏,看着满地痛苦哀嚎的敌人,惭愧地挠着头,好像用力过猛了。
这些人不是手臂就是小腿,不仅被打断,连断裂的骨头都刺破血肉露了出来,活人谁能受得了这般痛楚。
“陈嗣业,你家小范哥交待的是抓活口,你怎么搞成这样?”尉迟真提着长刀,全身湿漉漉地走进来,无语地看着庙里一片凄惨。
尉迟真一开口,本来还有点惭愧的陈嗣业脸一垮,指着地上人说道,"就问他们是不是活的?"
“粗鄙!莽夫!”尉迟真连连摇头,顺便从怀里掏出疗伤药丢给了杨捕头,“怎么样,都伤得重吗?”
“辛亏几位指挥大人来得及时,否则我们几个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。”杨捕头将药递给受伤最重的衙差,让旁边人帮忙包扎。
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刘善宗,以及几个之前相熟的乡兵,他将外面的活口全部绑好后走了进来,“这都是大人吩咐的,这几日我们一直在暗中跟着你们。”
“包扎好尽快出发,大人还在等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