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惊一场。
这边唯有陈嗣业,紧紧盯着商队右前方的树林,“不对,里面还有东西!”
话音刚落,一团黑影从山坡上一跃而下,正正落在官道中央,背部隆起,口微张呼啸,顿时如平天起霹雳,震得树叶簌簌作响。
正是那吊睛白额大虫!
猝不及防就与此等凶物当面,范云舟只觉头皮发麻,自幼仅见过图画,何时见过真物?
这凶虎追逐野猪,也是猝不及防,前后都被生人围住,一时间也焦躁起来。
连锁反应之下,马惊。
驿马嘶鸣着往后退,如果不是陈嗣业死死擒住马缰,恐怕连马带车都要翻进路边沟渠里。
大虫凶性起,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最近的马扑来,恰好是范云舟这马。
“你俩躲远点!”陈嗣业大喝一声,提着重锏就迎面冲了上去。
没有技巧,只有蛮力的挥砸,重锏响起凄厉的破空声,径直砸中冲来的大虫头顶,沉闷的声音让周遭人一阵牙酸。
陈嗣业虎口被震得发麻,那大虫只是呜咽一声,刚刚栽倒在地又爬起身来,目露凶光继续扑向陈嗣业。
陈嗣业双手横举重锏,挡住大虫粗壮的前爪,并咬牙推开站起来比他高不少的大虫,横抱一摔,猛虎竟被他摔倒在地。
周围人逃窜的同时,皆目瞪口呆,这是何等猛人?
范云舟从马车中抽出二哥送的铁剑,朝着不远处扭打的一人一兽冲了过去,崔彦面色惨白,手无缚鸡之力的他,一咬牙也从衙差手上夺下佩刀跟着冲了上去。
赵主簿急得满头大汗,站在原地跺足捶胸,“大人莫要冲动!”
范云舟哪管其他,断然不愿看着陈嗣业独自遇险,待他冲到近前时,陈嗣业用膝盖压着老虎前爪,正挥着沙包大的拳头猛锤虎头。
而他的胸口衣物一片破碎,血流不止,显然也被老虎蹬到了好几下。
范云舟双手握剑,对着大虫腹部就是狠狠捅入,然后用力扭动,高举雁翎刀的崔彦猛地斩下,正好斩在虎尾上,不知道是他力气不够还是嘣到了石头,尾巴并没完全斩断,而是只断了半边。
老虎吃痛,扭得愈发疯狂,陈嗣业一手揪着老虎颈子按在地上,一手从小腿摸出小刀对着老虎脖子各处就是一阵狂捅。
崔彦原本的刀已经被虎尾甩不见,他便想着去捡地上的重锏,握住重锏一提,差点让他一口气没提上来,拿是拿得起,但挥不动。
一会工夫,范云舟也在一旁给大虫腹部开了好几个洞,二哥送的这剑真金白银没白花,足够锋利。
其实这大虫脑袋被重锏砸的那下就已经足够要它的命了,后面都是在垂死挣扎罢了,待到它眼鼻流淌出鲜血,也无力挣扎,身体彻底瘫在了地上。
陈嗣业直到从大虫血肉模糊的脖子出扯出一大截气管来,才放心坐在地上,满头早已被汗水打湿。
“快快快,拿药箱子来!”赵主簿惊叫一声来到范云舟身旁,“大人可有伤到?”
“嗣业别动,我看看你这里。”范云舟注意力只在陈嗣业身上,轻轻扯开他破烂衣裳,看起了伤口来。
还好伤口都不深,没有伤及肺腑,这让范云舟放心不少。
范云舟立刻吩咐衙差拿来清水,将陈嗣业伤口洗净,并亲手涂上金疮药,然后用纱布缠了起来。
“陈壮士真豪杰也!”赵主簿一番忙碌后,看陈嗣业的目光都变了,原本以为这傻大个只是范云舟的寻常马夫,没想到竟勇猛至斯。
现在大虫的尸体还在官道上摆着的,所有衙差看陈嗣业的眼神跟看个绝世凶神一样。
“小范哥,你俩干嘛冲上来,这东西我一个人就够了。”陈嗣业看着给自己包扎的范云舟,嘟囔起来,他还是觉得有些意犹未尽,没能完成单杀的成就。
“把嘴闭上,”范云舟瞅了一眼大虫,“赵主簿,这山里老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