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云舟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何时回的府,也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府。
只是今早醒来头痛欲裂,口渴异常,原本整洁的卧房乱七八糟,身上这月白色腰带似乎还是那王勉王仲先的?
显然昨晚喝得酩酊大醉,范云舟揉着额头,怎么也想不起昨晚喝到最后是如何放浪形骸了。
吱呀一声,陈嗣业推开门,鼻子里塞着布条站在门口,“小范哥,小竹送了一罐解酒汤过来,说是韩二小姐早起亲自煮的,我给你放外面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进来,站外面做什么?”
陈嗣业指了指鼻孔里的布条,疑惑自己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?
范云舟这才发现床榻边还有呕吐物的残留,房间里飘着臭熏熏的味道。
待到范云舟洗漱完,换上干净衣裳,走到院子,端起已经盛好的解酒汤尝了一口,味微苦,但喝下后的确要清醒几分,足以见得韩云蕖费了不少心思。
“你写的什么东西?”范云舟瞥了一眼陈嗣业,手臂正压在石桌上的白纸上,上面似乎还有不少墨迹。
“这不是我写的,是昨晚那个姓蔡的给我的。”
“蔡少卿?”范云舟有些不解,“蔡少卿为何要写东西给你?”
陈嗣业将白纸拿起一抖搂,递到范云舟身前,“这是你昨晚念的诗,那姓蔡的将诗写了下来,然后交给我保管,说是怕你酒醒之后忘记。”
范云舟连忙放下醒酒汤,拿起白纸看了起来。
“君不见,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
……
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。
……
蔡少卿,王仲先,将进酒,杯莫停。
……
五花马,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”
范云舟瞪大眼睛看完这首气势豪迈、感情奔放的诗词,眼前一阵发黑,完全记不起半点印象来。
“那个...嗣业,我昨晚念这诗的时候是什么情况?”
陈嗣业回忆着昨晚的画面说道,“小范哥你昨晚喝得兴起,站在桌上,提着酒壶大声念的这诗。”
“当时其他人呢,特别是那蔡少卿?”
“嗯...其他的也喝得东倒西歪,姓王的在给你抚琴,姓蔡的找小二要了纸笔将诗记了下来。”
范云舟此刻有些凉意,诚恳地看着陈嗣业,“以后记得提醒我,再也不能如此放纵了,酒不是好东西。”
“这还没完呢,”陈嗣业连忙提醒,“小范哥你当时念的不止一首,你还夺了红袖招舞女的剑,跑到外廊一边挥剑,一边念起了另外一首诗,引得河对面关内道的学生都跑出来看。”
范云舟吞了吞口水,才反应过来陈嗣业递给自己的纸并不止一张,便翻出下一张看去。
“赵客缦胡缨,吴钩霜雪明。
……
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
……
谁能书阁下,白首太玄经。”
范云舟连忙坐下,对自己的酒后发狂有了新的认知。
“那我要舞女佩剑可有冒犯之举?”
陈嗣业白眼一翻,“废话,你都抢人家剑了,怎么没有冒犯?”
“不是,我是说有没有轻薄之举。”范云舟对这点很关心。
“那倒没有,小范哥你还剑的时候,还念了几句诗夸她们,我看她们欢喜得很。”
说着陈嗣业还从范云舟手里抽出一张纸指着说道,“就是这几句。”
范云舟定睛一看,上面写着。
“霍如羿射九日落,矫如群帝骖龙翔。
来如雷霆收震怒,罢如江海凝清光。”
范云舟将剩下几张纸看完,指着‘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’问道,“这句是什么情况?”
“这是你送给另外三位中进士的。”
又指着‘长风破浪会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