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自罚三杯。”
“云舟,观你成竹在胸,可是把握很足?”王勉的位置紧挨着范云舟,待他坐下后,便开口问了起来。
范云舟轻轻摇头,“阎侍郎不显山不露水,你我皆不知其阅卷喜好,岂敢言有把握?”
“云舟所言极是,这阎侍郎当主考官本就出乎意料,这次春闱只能说是听天由命了。”接话的是陈昭,此时就坐在对面。
“公衡兄,有些时日未见,风姿更甚当日了。”范云舟与陈昭算是在座中最熟悉的了,便打了个招呼。
陈昭苦笑,“我这几个月一直借住在城郊姑父家里,极少进城,与诸位确实没什么机会碰面,今天竟得蔡少卿相邀,受宠若惊多矣。”
蔡良此次邀请了四十余位江南道举子,都是秋闱中考卷亮眼的,但这次春闱考中的恐怕仅有寥寥几人,多数都将被黜落,这宴席便是为考中者庆贺,同时安抚这些被黜落的考生,意思就是虽然你没能考中,但朝廷若是要用举人,会优先考虑你们的。
一般来说,会试考中的应该是贡士,但贡士参加殿试不会被黜落,所有贡士几乎都可以成为进士,因此人们习惯于将会试考中者称之为进士。
本科进士预计不足百人,人数其实非常少,即使会试被黜落的举人,也是大有机会的,要知道当今政事堂诸阁老之中,可是有两位举人出身的。
畅聊正欢,有蓄须中年男子走入,引得在座学生纷纷站起身来,“见过蔡少卿。”
此人便是正六品的鸿胪寺少卿。
“诸位且坐,今日我常服设宴,不必拘礼。”蔡良气质儒雅,微笑着如春风拂面。
刚一落座,他便抛出了个大消息,“上午礼部复核召开集议,我从而得知今科进士共八十六人,其中咱们江南道四人得中。”
一时间众学子面面相觑,呼吸都免不得喘重起来,尽管心中对结果有了预期,但这四人还是太少太少,仅比三年前多了一人而已。
“不知这四人排名如何?”有学生大胆问道。
“具体考生姓名以及排名礼部并未告知,一切还得等放榜方可揭晓。”
放榜就在今日,红袖招的酒菜美味,传菜斟酒的侍女貌美,但这些江南道的举子们心思都不在这上面,满心都在等待即将到来的放榜。
会试放榜在太安城,可是三年一度的热闹日子,无数凑热闹的百姓都将涌至礼部贡院外,早年甚至还有榜下捉婿的戏码。
贡院距离兰陵坊较远,就得辛苦许多跑腿小厮,早早等候在榜下,待到会试结果出炉,便一路奔跑到兰陵坊,将结果传达给各个摆宴的酒楼。
结果未至,酒宴倒是有几分焦躁乏味,蔡良对此习以为常,他当年也是如此过来的。
他今日也在观摩这些江南道学生们的心性,一圈看下来,最合他心意的要属那个名气最大的范云舟了。
整整七桌酒宴,唯独范云舟是真的在专心吃菜,好像饿得不轻一样。
事实也是如此,今日范云舟早起就吃了半根油条,此时已到了下午申时,本来就饿了,再考虑到等下会试结果来了,又免不得要喝许多酒,他觉得很有必要提前填饱肚子。
就在他大快朵颐之时,有灰衣小厮跌跌撞撞跑上楼来,刚一进屋就瘫坐在地,满头汗水,大口的喘着气,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他,等待着他说出那四人来。
灌下几口凉茶后,那小厮才沙哑着喊出来。
“刘硕文七十七名,苏宸三十一名,王勉二十六名!”
“范云舟会元!”
满座寂静,小厮的声音在梁柱间传递。
“嗝~”
范云舟咽下已被炖烂的羊羔肉,长长的打了个饱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