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宋莺莺咬紧了唇。
原来是这样，前世的柳家以广陵王逆党为由被诛杀全族，竟只是天底下权力最高的那人一念之间。没有罪名便平白加一个罪名，
“我知道了。”
宋莺莺声音落寞，“我不奢求别的，只希望大人能让我去见她一面。可以吗？”
谢昀答允了。
三日后，子时。
月明星稀，宋莺莺在明月的护送下悄然到了天牢。
明月和她皆以薄纱遮面，天牢守卫森严，仔细检查了她们的令牌后还是狐疑问道，“殿前司怎么会派你们两个女子来看囚犯？你们到底是何人？”
明月冷哼一声，“放肆，殿前司”
“何事吵嚷？”
众人往门口看去，门口立着的少年赫然是惊雀。
惊雀看到他俩，厉声道，“我认识她们，让她们进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守卫立刻换了副面容。
惊雀紧随其后，他悄声对宋莺莺道，“宋娘子，指挥使担忧您二人会有阻碍，便让我前来。我和明月在一旁候着，不会打扰到您吧？”
“无碍。”
宋莺莺提裙进了天牢，有人为她们引路。四处潮湿阴暗，难掩恶臭，时不时有形状疯魔的人从铁栏中伸出手试图抓住过往的人，宋莺莺目不斜视，
惊雀观察着她，不免对她有些改观。他本以为这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娘子，没想到进了天牢居然没被吓哭，难怪指挥使对她上心。
没多久，就到了一处偏僻的监牢，宋莺莺一看到靠在墙角的那抹倩影，眼角就红了。
“柳姐姐。”
“莺莺？”
柳纨素鬓发散乱，看到她时忍不住惊呼出声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嘘——”
宋莺莺捂住她的唇，她低声在柳纨素耳边说，“有人监视着我们呢。”
柳纨素看到囚房外的惊雀和明月，会意，她握住宋莺莺的手，道，“不管你如何进来的，快走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若是被人看到了就完了！”
“柳姐姐，你如今身处险境还惦念着我的安危，真是让我……”
宋莺莺叹了口气，但许多话想说又无法明说。
谢昀答应让她来见柳纨素一面，却没有答应放了柳纨素。宋莺莺知道，处置柳家不是谢昀能决定的，所以，要救柳纨素也是万万不能求助谢昀的了。
宋莺莺敛下心神，只是简单地和她寒暄了一番，让她安心。
柳纨素笑容苦涩，她从怀中拿出一根色泽莹润的碧玉簪，递给了宋莺莺。
“这是？”
“这是狄将军送我的定情之物。”柳纨素轻声道，“我与他初见时，他不小心射掉了我的玉簪，第二次见面，他便送了这枚莲花玉簪说作为赔礼，后来我才知道这玉簪是他家传家之物。如今我与他缘分已尽，你还是将此物还他吧。”
“……柳姐姐，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。”
“进了天牢的人有出去的吗？”
柳纨素摇了摇头，声音悲戚，“我已经听他们说过了，我父亲他……他已经去了，罪名是谋逆。我如今身为罪臣之女，如何敢耽搁他大好前程。”
玉簪冰冷，柳纨素将之攥在手里，心中悲凉。
宋莺莺没有说话。
柳纨素看着她掰开自己的掌心，指尖温柔滑过，在上面写了几个字。
她以往也是这么教宋莺莺写字的，可如今境遇互换，她一时被震得心绪澎湃。
宋莺莺写到——我会救你出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