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保成瞪眼瞧他这大爷样儿,顿时气乐了,“行啊,狗娃子,你离村这几年看来日子混的不赖,如今倒是会享受的紧。”
“成二叔,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?您别看我瞧起来有个人样,内里早亏空的厉害,虚的紧。”骗人的鬼话张嘴就来,“狗娃子”眼皮都不带抬的。
老子信了你的邪!
算算这小子今年满十六了,瞧瞧这身高,比他都高了一个头尖!
再瞧瞧浑身上下的腱子肉!这小子在外头那几年绝对不简单!
就这样他还虚?
虚他奶奶个腿!
“狗娃子,前几年你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!没想到出去混了几年,竟是变得油嘴滑舌起来,张口便是鬼话连篇!和你那死鬼爹一点都不像!”姚保成冷笑一声,后悔让这小子坐车了。
“成二叔,我如今有名字了,姓沈,名修寒。”能别张嘴一个狗娃子,闭嘴一个狗娃子的叫吗?
“呦!狗娃子也有名字了?啥修啥寒的?我听着不好,还没狗娃子叫着好听!”姚保成瞥了他一眼,故意再次叫了声狗娃子。
想揍人!
“狗娃子”沈修寒气得嘴角直抽抽。
要不是知道,这成二叔早年曾救过原主的命,他早翻脸了!
眼见这俩人针尖对麦芒,越说越上火,跟在牛车后面的众人赶忙插嘴劝了几句。
先是说了沈修寒,“狗娃……不是,那个沈…沈…沈修啥来着?你成二叔这两日因为蜜丫头头破的事,心里憋着火呢,要是说了啥不中听的,你全当他放屁,别往心里去……”
接着又说了姚保成,“干啥呢你这是?人孩子刚回来,还没进村呢,被你搁这半路训上了,当初你还救人一命呢,说起来,你们叔侄俩合该亲近才是,别瞎说了……”
姚保成哼了一声,头一扭,虽说面上不服气,但好歹不说了。
可没想到,沈修寒突然坐直了身子,“蜜丫头?是成二叔送走的那个?好好的头咋破了?”
语气带着漫不经心,要是不去看他紧绷着的脊背,还以为他只是随口问问。
任谁也没看到,垂下的眼皮遮挡住深渊幽幽的双目,漆黑不见底。
“和你小子没关系,少打听!”姚保成此时很不待见他,不想搭理人。
沈修寒沉沉的盯着人看,突然笑了:“好二叔,您是长辈,跟我计较个啥?你当初救过我一命,侄儿一直记着的。”
所谓,伸手不打笑脸人,沈修寒嬉皮笑脸的这么一说,姚保成倒不好继续冷脸。
见此,沈修寒再接再厉,“实话不瞒您,这几年我在外头找了个走镖的活计,认识几个三教九流的人,其中有一位,配伤药配的极好!碗大的洞,撒上两把药粉,当即便能止住血!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。”
碗大的伤口撒两把药粉就能止血?
姚保成嗤笑道:“你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!碗大的伤口别说是撒两把药粉,就是撒他一麻袋,那也是救不了命!”
沈修寒眼神微闪,沉默了片刻,趁人不备,拿了一把匕首出来。
挽起袖子,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,瞬间鲜血喷涌而出,深可见骨,下手极狠。
“你这是干啥!”
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众人,姚保成吼了一句,气得差点没把人一脚踹下去!
“二叔,您可看清了。”沈修寒神情异常冷静,面上依然带着笑,就像那胳膊不是自己的一般。
用没受伤的那只手,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。咬掉瓶口上的塞子,沈修寒把药粉全数洒在伤口上。
众人静默的看着这一幕,齐齐目瞪口呆。
就连姚保成自个儿都被震住了,心头冒出俩字:疯子!
“二叔,您瞧瞧,我这伤口上的血是不是止住了?”沈修寒毫无所知,不知道自己这番动作有多么的疯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