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牛的老伯将陆玉递过来的三十文揣进怀里,鞭子打在牛屁股上,声声清脆回荡在黄昏中。
“得嘞姑娘!我这就算是一头牛也给你赶出五头牛的速度!”
随着牛的速度加快,板车也更加颠簸,陆玉一会儿晃到右边,一会儿左边,车轱辘驶过坑洼整个人又差点跟着飞起来。
沣镇
陆玉下车时腿都是软的,一倒头就吐了出来。
可她也没敢停下,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总算是到了陆氏医馆。
脑海里不断出现,救脱饮,救爷爷的字眼。
她走到台阶的时候,一个没留神眼看就要摔倒,幸有牛大勇守在门口,一把子接住了陆玉,这才防止她那张脸被陡峭的台阶磕伤。
“姑娘,你这是怎么了!刘先生快来!”牛大勇抱起陆玉火急火燎进了医馆。
在医馆里诊脉的刘二闻声忙赶来,阿沅也紧随其后。
一来便认得这正是陆家的女儿陆玉,刘二见她眩晕不止的样子,用力掐着中指尖的中冲穴道,见人好一些了,便焦急问道,“小姐,你可感觉好些了?”
陆玉想起年毓婉的交代,不敢怠慢,“刘叔,我嫂......我这次来是拜托你熬出救脱饮,我好带去救我爷爷!”
她本想说出是年毓婉吩咐的,但转念一想,医馆的人只知道来帮忙的是陆轻池,并不认什么名声差的年毓婉,为了避免身份被泄露,陆玉只好改口。
“救脱饮乃治疗一时猝倒,痰涎壅塞的中风之状,陆家爷爷可是出了什么事?又为何来沣镇寻药?”
见刘二还在问,阿沅道,“你别担心,我熬好装进葫芦里,让你带着去。”
“可是我总得问清楚啊,小姐到底是怎么了。”
牛大勇也看不下去,“哎哟刘先生啊,肯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呗,您就别问了,赶紧去拿药!”
刘二被催促地点头,“好好,我这就去。”
半个时辰后,在陆玉来回踱步下,终于拿到阿沅递过来的葫芦。
“你拿好,救脱饮就在其中。”阿沅认真道。
葫芦表面被包了几层布,被暖的热热的,陆玉抱在怀里。
“牛大哥,实在是情况紧急,还要麻烦你跟我去帮忙啊。”
听到这话,牛大勇道,“小事小事!陆姑娘平日里待我不错,为陆家帮忙也是应该的!”
“我也一同前去吧,医术我懂,身手还算不错,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帮忙。”阿沅主动提出帮忙。
想起年毓婉的处境,以及被叔伯们虎视眈眈的爷爷,也确实需要一个身手不错的人躲过他们视线,帮忙接近爷爷。
陆玉想到这里,点了点头,“好!”
话落,几人驾着医馆买药材的马车赶往云镇。
......
陆家陆老爷子内室,几个叔伯姑姑围着老爷子的病榻站了一圈。
看着床上陆老爷子平稳的呼吸,和已经见好转的面色,众人各怀鬼胎,心里慌得很。
从午后中风到现在戌时一刻,除了年毓婉的施针通络外,是再无一分一毫的诊治。
几人无一个打算第一个开口的,只是掩面哭泣,时不时的喊几句“爹”,心照不宣地等着陆老爷子熬死在床上。
陆家行医数代,祖上往上数三代,更有因为名气大而被请进宫给太后诊治过的,赏的佛珠更是传家宝,价值连城,一传就顺理成章的传到了陆老爷子这个嫡子手中。
再者,陆家积累的家产虽然未曾大肆宣扬,府邸也是颇为清素,可生在这家的几人无不知晓家底的雄厚。
可这陆老爷子就是过得清贫,始终不肯将钱财交给儿子女儿,家风更是勤俭清廉。
陆家几个叔伯姑姑觊觎家底多年,硬是把老爹熬到八十岁,也没落得个半点家产。
刘梅英哭了会儿,说道,“爹这辈子过得苦,没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