扫了眼正厅的牌匾。
荣晖堂。
笔力遒劲有力,也不知哪位大家写的。
婆子带他们越过正堂,来到东面的暖阁。
此时正是夏季,屋内四角各摆放铜炉,里边堆得冰块丝丝冒着白气。
一脚踏进,就消去半身酷暑,顿时凉快下来。
锦小渔低眸垂目,和云凤楼站在一块。
一路跟着过来,她悄悄打量柳府的布置。
临窗边设了软榻,铺上猩红羊毯,正面设有半旧大红金线蟒靠背引枕。
比之刺史府,不知富贵了多少。
如果说刺史府是金银堆砌的,那柳府则是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,实则是低调内涵。
没有几辈人的积累,怕是攒不下来。
等了片刻,珠帘响动,是柳老安人来了。
“阿婆安康。”
柳元枕先给她见了礼,云凤楼和锦小渔紧随其后。
“三郎来了,外出辛苦了。”
柳老安人把他招到跟前来嘘寒问暖。
“你父亲也真是的,老把你派出去做什么,瞧啊,都晒成黑炭了。”
“儿愚笨,也只会这些。”
柳元枕打趣着,安抚她一番。
柳老安人这才像看到云凤楼夫妻。
微掀眼皮,端起案几的茶盏珉了两口,这才淡淡说道:“你有客人,怎么不先去招呼,巴巴的先来看我老婆子。”
也不说叫他们落座。
锦小渔心里闪过几丝不悦,老婆子看不起人呢,嫌弃他们来见她还不够格。
“阿婆,这是儿的救命恩人。”
柳元枕说着,请云凤楼二人入座。
“哦,是云家大郎!”
柳老安人不甚在意,还以为他上门来是要挟恩图报,因此口气又淡了几分。
“老安人,云某这次来,是想问两月前,贵府门口的张寒儿,是如何处置的。”
云凤楼不像柳元枕,半天说不出重点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,也敢来质问我家的事。”
这是家丑,被一个外人来说,老安人脸面多少是有点挂不住。
云凤楼道:“张寒儿的阿公张老伯,是我陆记的人,柳府不应该给陆记一个交代吗?”
柳老安人瞟了他一眼,原先的鄙视看轻换成了赞赏。
这后生有胆量,敢这么和老婆子说话。
然而,她眉心一皱,沉下脸问:“什么交代?”
柳元枕把事情都告诉她,柳老安人摇头道:“这事我不清楚,是你母亲料理的。”
说罢,她对身边的婆子吩咐道:“去叫大娘子来。”
柳大娘子很快就过来。
她一进屋,就发觉气氛不对,老老人冷嗖嗖的目光像剑一般刺得她发寒。
她一向畏惧这个婆母,请安之后便怯怯问道:“婆母有何吩咐。”
“张家的事安顿好了?”
迎着柳老安人锐利的目光,柳大娘子硬着头皮道:“都依着婆母的意思安排了。”
“你那侄儿呢?”
“也按照婆母的吩咐,将人远远打发走了。”
锦小渔发现,柳大娘子在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躲闪,两手下意识攥着衣袖。
她在说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