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陆叔先吩咐厨子做了几个菜,叫给跑腿去了青云村,这才有空搭理张老伯。
他朝张老伯招了招手,喊他:“你来这里坐。”
“不敢叨扰,老朽就蹲这里就好。”
张老伯摇头连说不去。
他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片子,布满皱纹的手指上,长着厚厚的茧子,他一点也不觉得烫。
陆叔也勉强他,放下记账的太仓毛笔走去他那里。
长老伯拘谨着站起来,碗端着,也不吃了。
“你慢慢吃,我和你谈些生意的事。”
“诶。”
陆叔把云凤楼的话同他说了。
张老伯一扫失去孙女的阴霾,好像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。
…………
云凤楼从陶家出来,天色已经暗了,他没有坐牛车,寻了小道,轻点脚尖飞身而去。
赶在日落前回了家。
“娘子,看看,喜欢吗?”
云凤楼一回来就去寻锦小渔,献宝一样把六筒头油都递到她跟前。
方才在院子,陶杏儿闻着香味了,跟他讨要,他理都不带理的,两眼一瞪,就把陶杏儿吓回屋子了。
“这是头油?”
锦小渔打开一筒瞧,惊喜极了。
她早就对自己毛躁的发苦恼不已。
原先也试过用其他油替代,不过那油稀缺,又要做口脂,因此锦小渔就舍不得用。
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云凤楼抬手,把她额前半翘的几根毛撸顺了,抽出她挽发的木簪说:“我给你抹上。”
锦小渔眉眼弯弯,回给他甜甜的笑,点头:“好。”
云凤楼难得弄这样细致的活,索性给两小包子的鞋已经做好,她便放松下来,任由云凤楼折腾。
云凤楼去院子,想要寻个矮脚板凳,桃杏儿踮起脚尖想偷窥。
云凤楼冷眼道一声滚,她便不敢多看,咬着唇寻陶婆子去了。
拿来矮脚凳,云凤楼坐在锦小渔身后,用桃木梳把她的发,来回梳理好几遍。
“我让人送来菜,你吃过了吗?”
头皮被木梳刮过,不重不轻的力道,舒服得锦小渔直哼哼。
“吃了,是陆家的菜,那里的味道好。”
他趁锦小渔不注意,悄悄剪下她几缕发丝,藏在衣袖口。
然后将竹筒里的头油,小心倒出一点在手心里,摩撮几下,往她发尾抹了些。
“好了,就抹发尾,头上抹多了,太油,我还得多洗几次。”
云凤楼还倒了一些,要摸她头顶,被锦小渔叫停。
“嗯。”
云凤楼也觉得抹多了香,他担心自己鼻子也受不了。
“你怎么买了许多?”
锦小渔又发了愁,她哪里用得完。
“你可以送给阿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