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兴刚走出拐角,便于醉醺醺的刘本初撞了个正着。
刘本初提了提裤腰,遮掩着衣襟上一团粘糊的东西。
认出梁兴后,他伸臂一勾,“嘿,老弟,那两个娘们不错,你要不要放松放松?”
女子的娇啼不断传来,梁兴锤了他一下,“喝酒!哈布要是你趁火打劫,会开了你的!”
刘本初把他的脖子往怀中一搂,神秘地笑道:“哈布这里很快就没活了,懂吧?
粮草收集完毕,萧斡里剌会第一时间限制全城的粮食交易。你以为那些铺子还能经营下去?
老哥给你指条明路,跟我走,咱们去做官兵的后勤,到时候咱们或许还能混个官当当!”
梁兴心底一震,保险起见却没有立即表态。
反而满不在乎地反驳道:“开玩笑!哈布心善,就算粮铺关了,也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。”
刘本初轻蔑一笑,“天真!兵荒马乱的年代,谁还不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?他顾得上你?
听我的吧,机会难得哦!”
兵痞子离不开女人。
聚盛城里除了酒馆,最火爆的地方就是角落里隐蔽的窑子。
那些女人见多识广,不可能只靠嫖资过活。
大都在床上做起了拉皮条的生意。
她们从官兵口中得到情报,然后通过各种渠道高价卖出,隐蔽且伟大。
梁兴想透彻这一点,第一次想为这些女人喝彩!
但眼下,他还不能成为告密者亦或者购买者,在得到行动信号之前,越深入敌军,就越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。
两人回到包厢时,哈布正瞧着二郎腿,悠闲地喝着葡萄酒。
梁再兴端着果汁,似乎在央求他什么。
看到梁兴,他尴尬地挠了挠腮。
哈布一改往常的和善模样,露出市侩的嘴脸,“我准备带着家人往西去了,你们要是想跟着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他这次是有备而来,话音刚落,慢吞吞从拿出怀中一摞纸。
上面赫然是卖身契。
哈布继续道:“我契宓家族在虎思斡耳朵乡下有个庄园,那里有葡萄园,还有酒庄,正好缺几个能踏实干活的奴隶。
你们几人做的不错,阿史那欠我的钱,也都结清了。
签了吧,喝完酒,咱们收拾下就走,远离这是非之地!”
梁兴懊恼地拍了一把额头。
暗自腹诽,自己看人的功夫实在太差了。
商人骨子里的精致利己主义思想是改变不了的。
生死关头,还不如刘本初这个滑头靠得住。
梁再兴借口如厕,走过梁兴的身边时,蹭了他一下,两人一个眼神交汇,便已明白各自的意思。
……
哈布决定带着家眷离开了。
这是虎思斡耳朵最后一次打开城门,让百姓自行选择去留。
愿意留下的,可以来到聚盛城,等待统一安排。
不愿意留下的家庭,必须按人头数交足粮食或者对等价值的粘毯,马驹,或者其他军备所需,就可以走了。
哈布走的时候,还再三不舍地询问,“留下来就是炮灰,你们真不想走?”
刘本初道:“哈布,你的根在想下,而我们是无根浮萍。就此一别,各自保重吧!”
哈布没再强求,拿出三卷毯子,扔在了三人脚下。
别有深意道:“小伙子年轻气盛,想得美好不是错。但要记得保命为先……”
马鞭刺耳,哈布家的大马车不一会儿便汇入了出城的洪流中。
刘本初拿起粘毯,看到里面的半袋粟米,哑然失笑,“铁公鸡拔毛了嘿!”
入营很顺利。
看起来,萧斡里剌也很苦恼。
后勤部队的招募,已放宽到男女不限,年龄不限,梁兴和杨再兴的假身份也没有遭到盘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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