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候,他终于想通了。
那就是有人不希望这批“赃物”落到自己的手中。
有人要送,有人要截?
这说明,南方也不是铁板一块!
有纷争,就有破绽,这不,张浚送上门了。
张浚被他深邃的眼神吓到,慌得头皮发麻。
可是双手双脚被捆住,他根本动弹不得,想起在家门前被带走的那一幕,他似乎想到了缘由。
赵官家不会保有罪之人,匆匆与他家结亲,目的太过明显了,那就是不会让这件事拖韩家下水。
哎!看来,真被韩世忠说中了?
张浚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。
他想了想,避重就轻地说了自己与康王的交情,“微臣没用,丢了朝廷的脸,是康王救了微臣。”
赵楷起身,在他身边来回踱步,“怕丢脸就不会做官。既然做了官,还要脸干什么?
朕问你是这些吗?照实说吧,他们给了你什么?”
张浚咽了咽口水,没想到自己的底被摸透了。
他战战兢兢,急忙辩解道:“只是给了一箱宝物。微臣藏了起来,动都没动。还有,他们什么都没让微臣做。”
赵楷在他面前站定,下巴微抬,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,“拉拢韩世忠,不算吗?”
“微臣……微臣知道错了!”张浚颓然不再辩解。
他的确被韩世忠点醒了,可是没想到,事情会这么巧,他没来得及补救,就被捅到了官家面前。
真是欲哭无泪啊!
赵楷道:“你是错了,可是你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?说吧,与你联络的是谁?”
张浚耷拉着脑袋,声音细弱蚊蝇,“是杨沂中。杨沂中来信说,让我多跟韩世忠走动。”
赵楷步步紧逼,“走动之后呢,又要做什么?”
张浚摇摇头,“他没说。”
赵楷听到这里,神情变得有些奇怪,并没有露出失望或者愤怒或者厌恶的情绪。
而是用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张浚,似乎在看他,又似乎透过他,看到了什么更远更难以捉摸的人或物。
幽幽地说道:“几间铺子,一些钱物,就妄图让朕的肱股之臣为他鞍前马后,将门辈出的杨家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败类!”
张浚身子猛然一抖,嘴唇嗫嚅半天,却吐不出一个字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