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念奴木讷地应了一声,刚跃上马背,马臀就被赵缨络抽了一鞭子。
两人并驾疾驰,拐进了尘土飞扬的大道。
“小奴,皇兄来了密信,让我对你多加照顾,我想着,我都知道你要来,左大人不会知情……”
赵缨络想的理所当然,只顾着策马疾奔,根本没有注意到崔念奴脸上的尴尬。
直到察觉到她落了后,赵缨络才折身返了回来。
凑上来,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,“怎么?你们吵架了?”
崔念奴摇了摇头,“公主,难道官家没有在信中提到,我已经是康王的侧妃了吗?”
她迎着朝阳,长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灵动的影子。
说完之后,嘴角勾了勾,又倏地垂了下去。
赵缨络坐在马背上,身子僵直地就那么看着她。
昔日的闺蜜成了自己的嫂子……
调皮公主忽然仰天大笑,繁复的发饰在寒风中疯狂摇摆,跟乌黑的发丝缠在一处。
崔念奴垂下头,握着马缰的手指抠着绳索。
“九皇嫂?”
赵缨络伸出马鞭,挑起崔念奴精巧的下巴,笑的一脸淫.荡,“哈哈,妙啊!九哥能纳你为侧妃,是他的福气!
走,咱们回府,喝个痛快!”
两人回府后,赵缨络吩咐下人备足了热水,把崔念奴一把推进了早就收拾妥当的卧房。
听到里面动静窸窸窣窣,她立刻转身走了出去。
唤来一个下人道:“去,告诉驸马,不要带左大人回来了……”
她话音未落,王洵已经拽着左子慕进了门。
……
朱琏难得来一回福宁殿。
就怕打扰了他会见朝臣,误了国事。
这回,还是因着耶律宁即将临盆特意来的。
没想到,刚一挑帘进门,还未开口,就看到了一脸病色的赵楷,眉头紧拧,躺在软塌上发出不适的吸气声。
她抬手阻止了跟在后面的琼玉。
自己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,仔细打量。
赵楷含混道:“这么快就回来了,先放着吧,朕现在又没有胃口吃了。”
吃力地说完这句话,他把手按在伤处,抬起腿,艰难地翻了个身。
刚才还不疼,许是药起了作用。
伤口处的血肉阵阵抽痛,密集地让他连喘息缓和的机会都没有。
地龙还没有烧的太旺,穿着棉衣也不觉得暖和。
但赵楷额头上,鼻尖上,已经细汗密布。
朱琏蹲在榻前,伸出手用锦帕轻轻为他擦拭,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薄雾。
不经意看到渗出的血印,她用力捂着唇,不教自己哭出声来。
赵楷撑开眼皮,见是她,忙试着解释。
“跟云九去了演武场,不小心蹭破了点皮,年关了,不想让宫里宫外再过分紧张,朕就让人都闭了嘴。”
这是他与云九商量好的。
整个福宁殿都只能统一口径,谁敢私自乱说,舌头都要被割掉。
所以,她不怕朱琏去查。
但她哭的实在压抑,泪珠儿吧嗒吧嗒滴在赵楷的手心里,“臣妾心疼。”
赵楷欲言又止。
把她搂在怀里,轻声劝慰,“皇后又不是不知道朕,三脚猫的工夫,连个小卒子都不如。
终究是大意了。
不过朕该罚的也都罚了!皇后不必担心。”
朱琏掀开他的上衣,作势要查看伤口。
赵楷忙道,“刚上了药,包扎好,现在还动不得呢……一点也不疼了。”
粗糙的手掌擦去她的眼泪,赵楷捏了捏她的腮肉,“皇后不好好吃饭,又瘦了!
是不是坤宁殿的宫人不上心,伺候不周到?”
朱琏红着眼圈,鼻头都哭成了红色。
双手捧着赵楷的脸,瘪瘪嘴,“官家总是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