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声道：“知道怕，就回郓王府，等你大哥一登基，你若想侍奉我，便带着家眷搬到延福宫来！
吾老了，总归想些孩儿在身边热闹些！
再不济，辟出几间大殿来充当画室，一来吾解了闷，二来也能让孩子们在延福宫里过的开心些。”
赵楷见他为躲避帝王之责，退意生的如此坚决，心中不由地擂鼓作响。
不知道他若是知晓一年后的开封惨状，会作何反应。
赵楷思量再三，还是决定让他的忧虑之火烧的再旺盛一些。
于是故技重施，伏在他耳边道：“父皇，儿臣混沌这些天，神游天地，遇到了一个老神仙。”
赵佶本就自封为“道君皇帝”，早些年为了修仙传道，还任凭一个老道士在开封为非作歹数年。
但毕竟道根深重，一听这些玄乎之事，登时来了兴趣。
“老神仙？”
赵佶侧过身子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，惊奇道，“楷儿，难不成你这次恢复神志，也是老神仙的功劳？”
赵楷把对朱凤英说的那些话，原原本本说了一遍。
末了还补充道：“老神仙说今日父皇必定会滚落榻下，特意叮嘱孩儿，一定要来延福宫为您分忧。”
分忧？
赵佶倒吸一口冷气，刚才尿脬差点撑破，若不是赵楷来得及时，可不就在大臣们面前出了大丑嘛！
他意犹未尽，敦促道：“快说，老神仙还说过什么？”
赵楷欲言又止，一脸为难地搓着手指。
他不是不想直言“靖康之难”，而是不想那些血淋淋的残酷事实，从他的口中上达天听。
污秽之言，一旦脏了圣耳，只怕这胆小老爹这辈子都不想听他说话了。
见他眼神躲闪，赵佶好奇心大盛，铆足了劲催他说个明白。
赵楷轻叹道：“父皇，儿臣这话一旦说出口，可算泄露天机。
不过既然父皇要听，儿臣愿受天罚。”
不待赵佶反应过来，他缓缓道：“老神仙说，大哥天资愚钝，皆因未像父皇一样，在紫宸大殿受过诸神承认。
不被承认者，心中对皇位本能抗拒，一旦逼他强行登基，不仅对百姓无庇佑之力，还会为举国上下带来大灾难。”
赵佶虽将信将疑，但他昨日便已听说了令一件事。
太子得到封赏后，不仅拒不前来谢恩，还在东宫摔摔打打。
太子妃无可奈何，通传各亲王女眷前去庆贺，这才逼他消停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