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告别了郑矣，接着来到下一处工厂。
很可惜，一连几次碰壁，多数厂子已经关门，处于半荒废的状态。
“也许是今日的运气已经用完了……”
林川并不气馁，在目前阶段，他总是亲力亲为，就是为了能给望川打下一个良好的根基。
林川一路去到望川东边的贸易口，由于还未研发船只，只能通过石桥跟望舒那边进行贸易。
可是随着战争打响，巴伦直接命人炸毁了石桥。
现如今，大片的货物堆积在这里，无数商人垂头懊恼。
岸边不知道是什么鸟儿，偷吃着倾倒出来的麦子。
空气中弥散着腐肉的味道，有什么东西隐隐发霉。
林川看着沉默的众人，朝着就近的商人问道：
“请问这些货物为什么就堆在这里？就算是卖给城内不也能止损吗？”
来人瞥到林川华贵的衣物，也不敢抱怨林川打搅了他睡觉，回道：
“这位大爷您有所不知，现在这些东西，就算是倒贴都没人要咧。”
他的心中充满苦涩，干涩的嘴巴风干着有些开裂。
“我是外地人，拖家带口到这也算是人生地不熟，听说望川这边治安好犯罪率低，也是想来讨点生计……”
他从脚底下扯出一大袋子的茶叶，叶子缩水，颜色黯淡，根茎枯黄。
“这位爷您瞧，这些茶叶在太阳底下暴晒丢失水分，再不出两日，真的当饲料都嫌弃。”
“而且上头还颁布什么……”
他挤破头也想不出该咋说，不由有些焦急，“这位爷您等等，我去问问那个词咋说来着。”
林川沉吸一口气，原先遇到郑矣的喜悦也被冲淡，说道：
“是不是叫借款条……”
“对对对！就是借款条！”
他双眼放光，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敬畏，继续说：
“就是上头要向咱们借钱，可咱们哪还有钱拿得出来咯，再亏下来，怕是连温饱都成问题。”
一经战事，最苦的就是百姓。
兴百姓苦，亡百姓苦，古人诚不欺我。
林川的心情有些压抑，此时史书上的东西历历在目，甚至还没到人食人的地步，就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那你们借了吗？”
他有些丢人，说是借，其实是要了他们的命呐。
林川比谁都清楚，目前国库空虚，只能紧一紧老百姓的裤腰带过日子。
可是他于心不忍。
此时此刻，林川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，容易被一些事影响判断。
“哪敢不借……我没钱，他们就拿走我的茶叶，现在想想，还不如全交上去咧，放在这里烂了，不如物尽其用。”
他抬头不知道看着什么，明明是一望无际的天空。
林川顺着他的目光，看见了飞翔的鸟儿，突然意识到那是自由。
对啊，望川就是个自由的国度。
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前赴后继地来建设这个地方。
望川有很多缺陷，却又拥有人们心中最渴望的不加束缚的天性。
人民待我不薄，我必不辜负期待。
“你还记得那些强制征收的家伙吗？”
林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与他平视，丝毫不顾及其他人诧异的目光。
借钱可以，但必须自愿。
按照这位商人的说法，他明显不是自愿。
看着对方有些忌惮的样子，林川放出承诺：
“放心，出什么问题来找我。”
得到林川的承诺，对方虽然还是有所顾忌，可不由松了口气。
大庭广众下谈论政事，免不得被用心人听到，到时候可就糟了。
“应该是纠察队的胡德爵士。”
“爵士？他是贵族？”
“这我就不清楚了，大家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