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金豆一脸愧意，道：“十四奶奶......我......”
“不必难受，不必隐瞒，有喜欢的人是好事，我们青梅会从来没有禁止女会众谈恋爱。”何忧抚摸着小金豆的头发。
“可是......”小金豆吞吞吐吐道：“可是他是白长林的儿子，万一白长林真的......”
“别人是别人，他是他，我看这孩子本质是个好的。”
小金豆真挚地点点头。
何忧眼神里充满肯定。道：“那好，一切顺其自然，你若喜欢便去喜欢。”
小金豆眼里闪过一丝幸福，继而又担忧起来，道：“十四奶奶，以后白明枫......”
何忧斩钉截铁地说道：“你放心，我绝不伤他。”
日已向西，九儿跟小金豆去店里帮忙，何忧独自一人走入吟雪苑。
甫一坐定，一道黑影站在她身后，道：“十四奶奶，今天是属下失职，没有保护好小金豆。”
何忧背对着他，摇摇头，道：“不怨你们，我听了当时的情况，事发突然，你们离得远，赶不过去。”
那人默默无言。
“不过，”何忧继续道：“以后决不可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“是。”那人单膝下跪行了个抱拳礼，然后退下了。
不一会儿，另一道黑影从前院悄无声息地过来，穿过竹林，站在吟雪苑门口。
“什么事？”何忧问。
何东硕双手抱拳，道：“回十四奶奶，疤爷那边来消息，正如十四奶奶所料，王不悟把行动安排在八月二十五日晚上。”
何忧不说话，昏暗中她细瘦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。
“柴姨那边查出来，目的地大致在城南斩龙寺。”
何忧轻哼一声，道：“呵，好地方。”
“请十四奶奶示下。”何东硕低声道。
“通知所有分散在扬都的会众，明晚集合，商讨对策。”何忧的声音冷肃而斩钉截铁。
“是！”
说完，何东硕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
何忧此时无心看书，拿起一根西竹牙签，对着桌边那足有一臂粗的蜡烛，将牙签扔进烛心里。那牙签遇火便焚烧起来，倏忽之间便消失了，只留下一声哀鸣，轻轻的，如人的叹息。
望森苑，白长森正在内院练箭，只见他举起三尺长一张弓，又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，“咻”的一声，那离弦之箭带起一股劲风，吹落了远处一片柳叶，而那箭刚好穿过这片柳叶，箭上的力气丝毫不弱，竟“咔嚓”一声射穿了前方一根极细的树枝。
“好箭法！”千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内院。
“哼，少废话。”白长森冷冷道。
千阳赶紧上前，躬身施礼，道：“二老爷，果如您所料，年掌柜绕了一个大圈子，从望雪苑偏墙一个极小的门进去，在一间密室里见了大老爷。”
白长森轻笑道：“哦？每次都换新地方？”
“正是。”
“那密室对你来说算密室吗？”
千阳面露腼腆，道：“自然不算。”
“好。”白长森只说了这一个字。
千阳忙道：“大老爷的意思，让年掌柜借着跟布花商事合作的机会，帮他洗一笔钱。这笔钱的数目应该非同小可，奴才没听清楚，但年掌柜吓得把手中的杯子都摔落了。”
“呵，年掌柜到底是胆子小还是手上没长螺，总掉东西。”
千阳低着脑袋，等着二老爷示下。
白长森道：“店里经账的有多少人？”
“十六人。”
“有多少是你的人？”
“二老爷，连我一共十一个，都是您的人。”
白长森嘴角轻笑，马上又归于严肃，道：“面子和里子都要做好，三本账你必须做的清清楚楚，年掌柜一本账，大哥一本账，我这里一本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