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明枫一听对方说他这是救命之恩,脸上立刻透出骄傲的光彩,自己都觉得自己身姿飒爽,更加伟岸了。
他站直了身子,道:“没事,举手之劳,二药妈不用放在心上了。”
小金豆把方才妇人从家里拿来的东西还回去。看到那一摊又脏又破的布料,偷偷把布料藏在袖子里,免得妇人看了不好意思。
但那妇人已经注意到了姑娘没用自己拿来的布料,惭愧道:“真不好意思,家里实在拿不出新的干净布料,只好把留给二药做衣服的破布拿来了,没想到完全没派上用场。”
小金豆忙解释道:“不是不是,只是刚才情况紧急,我就直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了。原来这料子是要给二药做衣服的,那你快拿回去吧。”
白明枫这才仔细端详了那一块布料,又注意到二药妈和二药身上的衣服灰不溜秋,哪还看得出原来的颜色?且两人身上处处是补丁,想这一家人一定日子不好过,便问道:“二药妈平时靠什么生活?”
那二药妈面露囧色,道:“二药他爹什么活都干,我就是种种菜、给他打打下手,得空就织些布匹拿到城里去卖,换几个钱。前两天刚把织的布买了,所以刚刚拿不出布来给公子包扎伤口。”
白明枫听得难受,他听二叔说过,像白家布庄这样的豪华绸缎庄,是不会收一般农夫织的布的。这样农家织的布,顶多卖给小破店,做些贫民穿的衣服。
白明枫从钱袋里拿出两锭银子,放到二药手中,道:“刚才多亏了二药妈及时帮忙,不然我这条腿就残了。”
他这么说,自然是为了顾全妇人的面子,实际上妇人并没有帮上多大的忙。
小金豆明白白明枫的意思,不禁看向她,心里多了一丝赞许。
二药妈自然不好意思拿这银子,忙摆手道:“不用不用,我们哪帮了这么多?”
小金豆上前道:“拿着吧,二药吓得不轻,去给他买点好吃的压压惊。”
白明枫跟小金豆对视一眼,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。
告别了妇人,白明枫骑在马上,闷闷地不说话,小金豆也骑马在他身侧。
见他不说话,小金豆问道: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腿还在疼?”
白明枫摇摇头,仰脸看着被太阳照得亮堂堂的天空,道:“唉,我在想,二药妈说她有空就织布,可是你看她身上穿的像什么样子?全是补丁。”
小金豆不说话了,专注地看着白明枫的脸。
白明枫又无奈地摇摇头,自顾自道:“昨日入城市,归来泪满巾。遍身罗琦着,不是养蚕人。”说着,声音竟有些哽咽。
小金豆听了有些悲伤,道:“想不到你这样的富家公子,竟然有这样的善心。”
“哦?你以为我是纨绔子弟吗?”
小金豆一本正经地点点头,道:“谁让你不学无术,整天没个正经事。”
“我怎么不学无术了?今天这赛马,如果不是......”
“对对对,今天的赛马其实是你赢了。嗯,就算你赢吧?”小金豆笑道。
“喂!什么叫就算我赢啊?我本来就领先你很多啊,喂!”
小金豆早已脚蹬马肚,往城门边去了。虽然嘴上逞强,但她还记得今天白明枫在马上的英姿,脸上一直挂着甜蜜的笑容。
布花商事,何忧又替白明枫检查了一番,发现小金豆处理得及时,没有留下隐患,这才放心了。
白明枫看着何夫人眉头微簇,虽然嘴上不说,却看得出来何夫人很关系自己,不知怎的心里一暖,道:“何夫人真好,就像我娘亲一样温柔。”
何夫人脸一红,道:“你如今是小金豆的干哥哥,我怎么能不好好检查?况且,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白家不会轻饶了小金豆。”
白明枫忙摆手道:“不会,我皮糙肉厚的,受伤是常有的事,我爹和我娘早就习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