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根据我的人生基因追溯,我的出生地是在一处花园,四十年前是一处……厕所,基本是没有人去的公厕。”
程星河听到这里坐直了,也沉默了,她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后悔。
林雀儿低着头不再去看程星河,她的回忆缓慢而忧伤。
她说:“我的丈夫,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,虽然他在们我们儿子出生的第一天就将他送走了,但他让我第一次体会到被关心的滋味,也是因为有他,我能成为一个母亲。”
林雀儿的话让程星河不寒而栗,简简单单的一段话,就好像是一个完整的鬼故事。
甚至说,林雀儿接下来的话不用再说,程星河也能猜的差不多,但是这样先入为主的思想到最后多半是会被打脸,尤其是对程星河这样的倒霉蛋。
林雀儿说:“简单的感激过后是没有尽头的悔恨,我的儿子,我就看了他一眼,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我,就被送走了,我真的……真的没有一天不后悔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答应他?”程星河突然问道。
“我,不答应他就要死了。”林雀儿说,“夫人你不懂,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,有很多,很多没有依靠就不得不去死的。”
“……”程星河没有作答,因为在她已有的认知中,任何事情都应该有被克服的方式。
程星河看着林雀儿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可没想到,就是这样一个几乎清不可察的动作,林雀儿瞬间泪崩。
“你怎么了?”程星河微微起身,关心道。
林雀儿摇摇头,断断续续的说:“没什么,我只是觉得我这些年,做错了太多的事情。”
“可是你知道自己是做错了,单凭这一点就已经比很多人强了。”程星河说,“善恶自知,不必妄自菲薄。”
“夫人真的是变了不少。”林雀儿感叹道。“您以前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。”
“我以前是不是听不招人喜欢的?”程星河问。
“不是,”林雀儿说,“您以前是不会和任何人说话,每天回家之后,除了工作上的事情,您几乎不会说其他的。”
“……那就是挺招人烦的。”程星河点点头,“还是说你的事情吧。”
“我的儿子……您可能以前知道,我的儿子作为一个实验品,进了那幢大楼,往后十年,我再也没有见过他。”
林雀儿说着,抬起头望向窗外,她好像是要通过看不清云彩的阳光,去看什么她不能企及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