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行军队伍按时赶到了驿站,车子赶入大院内,马儿有人牵入马厩精心地照料,一伙人开始坐下分桌吃饭,已经恢复的我,穿上苏管家找来的大衣服包裹着,被引到了主子的桌前。
练秉义体态微胖,纯正的中年发福,皮肤白皙,留有两撇八字胡,面容倒是慈祥,就不知背后的心有多黑,那就不知道了,他盯着我看了一会,见我有些害怕的表情,就收回气势威压,和蔼地问我:
“小娃儿几岁了?姓甚名谁?哪里人氏啊”?他一边喝茶,一边用余光瞄着我。
我装出一个孩童该有的样子,唯唯诺诺地说:“回,回大老爷,我六岁了,叫金大狗,住在柳镇沈家巷”。
我故意多报一岁,怕以后有麻烦,毕竟逃亡的金鑫是五岁,而穷人家的孩子,不是狗剩就是狗蛋,很符合逻辑,住址也是精挑细选的方案,因为都是真的,不怕被查,而且如今人也死了,更是无从查起。
练秉义放下那茶杯,略一沉吟又问我:“家里还有人吗?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”?
我跪下来给他磕头,哭着说:“大老爷你行行好,你就让我给你当牛做马吧,只要给口吃得就行,我家里已经没人了,为了过冬吃口热的,房子也卖掉了,正准备出门要饭,却遭强人屠戮,呜呜,我是孤儿了,呜呜”。
练秉义不耐烦地挥挥手,苏管家赶紧让我坐到隔壁的桌上,给我装了一碗热汤,练秉义招招手,戚队长附耳过去,不知说了些什么,戚队长就点头离开了,不一会,外面响起马蹄声,逐渐地远去。
晚上安排在下人房里一起休息,虽然味道难闻了一点,倒也一夜无话,第二天戚队长回来了,在练秉义那里悄悄汇报了情况,队伍就开始出发了。
我知道,戚队长绝对去沈家巷打听去了,可是不当面,只凭话语,绝对是问不出什么的,他们只会得到证实,我就是那个已经饿死的金大狗,而金家几人确实是卖了房子出去要饭去了。
就这样,我随着车队,一路摇摇晃晃进了京,期间我表现良好,不吵也不闹,还抢着喂马,递茶,擦桌子,端凳子,获得了苏管家的不少赞许。
气派辉煌的练府,门楣上挂着将军府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,竟然离我家大帅府只隔着一条街,练府上下在大门口相迎,一派热闹祥和,我挑开车帘,四处张望起来。
远处人群里,福叔忠叔躲在一边,悄悄地冲我点了点头,我才跳下马车,跟随下人们一起进入练府,忽然,迎接的亲友队里,挤出一个小女孩,凶巴巴地喝问:“喂,站住,你是谁?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到过你”?
苏管家紧赶几步上来,低头哈腰,笑眯眯地说:“哎呦喂,小老儿见过大小姐,这人是大将军路上救下来的小娃娃而已,大小姐不必理会的,大狗,还不赶快给大小姐行礼”。
没办法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于是我有模有样地拱手行礼,冲她喊了声:“大小姐好”。
大小姐长的粉雕玉琢的,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宝贝疙瘩,只见她傲娇地背负着手说:“原来是这样,我还以为爹爹又被哪个骚狐狸勾引了,带回个野种呢,哼哼,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呢,让开吧”。
呵呵,深宅大院深似海呐,看来宫斗剧哪哪都有,我也不再理会,随着苏管家引路,分配到了下人房,被安排到了一处住宿后,他就不再管我们了。
可没想到,将军府还挺人道,说大狗这名字不适合将军府,不仅给我赐名叫金光,还说我的年纪实在太小,不适合去做事,到时损坏了东西,我做的事还不够要赔偿的,所以先让我跟着学习,或者需要帮忙时,就让搭把手。
练秉义回府后,立即让下面的人去请回来两户人家,一户姓角,一户姓林,据说这两位军士为他牺牲了,为了替将军挡箭和挡枪,所以大将军府非常强硬地把两户遗孀接入了偏院内,说要养他们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