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转眼,路悦然在卫生室已经学习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,这段时间里,毫不夸张的说,老郑宛如一个魔鬼教练,时刻盯着路悦然的一举一动,稍微有做的不好的地方,便会被老郑劈头盖脸批评一顿。
久而久之,不光是宋青文和小余,就连路悦然本人也都无比习惯了。
就在这天早上,路悦然在出门前,又是囫囵塞了两个素包子,抓起布背包就要出门。路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赶紧拦住了她。
“孩子,你这这么些天了,在那个卫生室,学出了点什么呀,我看你,人都瘦了不说,每天起早贪黑的。”路母皱褶眉头。
路悦然知道她一方面确实是处于心疼自己,另一方面可能是由于她这么长时间没上山采草药了,家里少了很大的一部分收入,就这连日来吃的素包子,就说明了目前的窘境。
路悦然有苦说不出。
她也是到了卫生室才知道,这个宋青文,表面是个铁憨憨,好像自己出门都会被人贩子拐走的那一种,但实际上心眼多得跟骰子似的,还总是装得一脸无辜,典型的扮猪吃老虎。
她在卫生室白打工这么久,几个人连一分钱都不肯给她,就跟周扒皮似的,连中午在室里吃饭的时候,肉都被那几个大老爷们一扫而光,一口都不给路悦然剩下。
“娘,这个咱们回来再说吧,我快要来不及了。”路悦然嘴里塞着半个包子,咬字不清。
路母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。
路悦然就跟那脱缰的野马似的窜了出去,拉都拉不住。
只有路继业在后头劝路母:“娘,你就由她去吧。悦然比我们几个都要机灵懂事,吃不了亏的,放心吧。”
路母叹了口气,遂点点头。
等路悦然到了卫生室,几个老爷们老早就在那里翘着脚看报纸了。
路悦然心中愤恨,恨恨的将手里打包带来的两个素包子仍在宋青文脸上。
宋青文身手倒快,一把就将飞来的包子接住了,还不忘向路悦然露出一个欠打的笑脸:“哟,谢了哦。”
路悦然满脸黑线。
这个讨打的家伙。
老郑看到路悦然来了,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偷偷盯着宋青文,在心里指不定咒骂什么呢。
于是将报纸合上,清了清嗓子。
“咳咳。”
路悦然听到信号猛地一机灵。
老郑这个人一旦要路悦然干点什么事儿吧,就清嗓子,连人名都不带喊的,就让路悦然自己琢磨。
但好在几个月的时间下来,路悦然已经能从他咳嗽的腔调中分析出,这老头到底又想整什么幺蛾子。
于是路悦然立刻跑去拿了热水壶,给老郑的搪瓷杯上续上了水,还特别贴心地帮他呼了呼热气。
“您别烫着。”路悦然笑起来一脸讨好。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,要想日子过得去,马屁必须拍的好,这个不变的真理,于是最近整个人在老郑面前狗腿又无比殷勤。
老郑表面上不说什么,但背地里其实很吃这一套,于是慢慢悠悠将路悦然手里的茶接过来,抿了一口,淡淡说道:“今天,你就负责看诊吧。”
“真的?!”路悦然惊喜万分。
之前的日子里,路悦然虽然已经具备了很多基本的理论知识,但还是被老郑逼迫着一点点从基础理论学学起,每次实践看诊的时候,都需要随机考路悦然一大堆问题。虽然这些都跟现代医学生所学的系统只是相去甚远,但基本都是他们那一辈一辈积累下来的实际经验,用来这些个小地方做做赤脚医生,那是绰绰有余。
但肯让路悦然实践试一试,那边算是通过了老郑这里的第一关。
“恭喜你啊小路姐,这可是好消息。”小余从桌子后头探出半个脑袋。
宋青文一边啃着包子,一边翘着二郎腿:“可以啊小徒弟,出师挺快啊。了不得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