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悦然当晚回去把决定去卫生室学习的事儿跟家里人一说,第二天便被宋青文连拖带拽,抓到了村西边的卫生室。
路悦然家在东边,离卫生室要走好远的一段路,路继业为此专门托人弄了一双质量好的皮鞋给路悦然。等到她穿着新皮鞋,还有嫂子给她做的新衣服到卫生室的时候,大家已经在等她了。
来之前,宋青文就对路悦然大概介绍了一下这个卫生室的情况。
里面的三位老师,出了宋青文以外都不是科班出身,而是都跟着在县里组织的“赤脚医生”培训班里培训过一段时间,结业以后就立刻被调配到了这里。
由于海周村周边几个乡村的环境和基础状况更差,所以只有海周村配备了这么个像模像样的卫生室,其余村子都只能走上七八里地,到海周村看医生。当然人手方便的情况下,这里的医生,也会专程跑到其他村去上门看诊。
路悦然一进门,宋青文就热情地向另外两位老师介绍道:“老郑,小余,快来快来,我终于把人找来了。”
一个年纪大一点的,头发有些半百的老先生见来了人,赶紧宋桌子后头站起来迎接:“这,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天才?”
说罢,从他那副厚重的老花镜后头,上下打量着路悦然。
路悦然赶紧打招呼:“郑主任好......那个,我不是什么女天才。”这个老郑,她从大哥嘴里提过,原本就是再村里给人看个轻微头疼脑热的老中医,也没有正紧学过,靠的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本事。后来再生产大队当卫生员,县里开培训课的时候,就将他推荐了上去,当年就结了课。上头也是考虑到他一把年纪了,干脆就就近安排,又给调回了村里,眼瞅着年龄都快到了,马上就要退休了。
小余正在一旁收拾医疗包,见到路悦然匆匆忙忙打了个招呼:“小路姐好。”回头又赶紧跟宋青文说,“宋哥我这头先出去了,跟主任说过了。隔壁村有个小男孩,一早上头又吐又泄,我过去看看。”
说罢又赶紧跟路悦然说:“小路姐你等我回来啊。”
路悦然向他离开的背影挥挥手。
这个小余她倒是之前没在村里见过,想必老郑是海周村土生土长的人,小余就是外头培训结业后调过来的,主要是跟在宋青文手下,看一些基础病症。
老郑看着小余风一样地跑走,叹了口气:“这孩子,比你还实心眼。”
路悦然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意思,向宋青文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。
宋青文回避了她的眼神,而是接着跟老郑说:“这还不都是您言传身教嘛。医者父母心。”
说罢他给路悦然指了个位置:“你过去做老郑对面,以后你就先跟着他学。”
路悦然有些不解:“我不是你的徒弟么?”
宋青文打了个哈欠:“你是我徒弟咋了,我可是我们卫生室的顶梁柱,非常忙的,一天有一个小时能坐在室里就不错了,你先跟着老郑从头学起,小孩子家家的,别一天天的,心比天高。”
“行行行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路悦然无奈地扶额,他还有脸说自己忙,上个月每天跟着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说忙了,像个无业游民似的,估摸着要是路悦然在不答应他来卫生室,村里人就没人看病了。
宋青文没看出路悦然心里的小九九,还很热络地贴到老郑的身上。这个大男人撒起娇来,居然丝毫不含糊:“老郑!我的宝贝徒弟可就交给你了,你可千万别把她吓走了,我好不容易把人骗......不对,把人请来的,你可得耐心着点。”
“耐心?”老郑挑了挑眉,“你要耐心你找小余啊,找我干什么。你们一个个刚来这里的时候我怎么‘照顾’的你们,我今后也会怎么‘照顾’你的宝贝徒弟,放心,我绝对一视同仁。”
老郑说“照顾”两个字的时候,特地加重了音调。宋青文像是从他的这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