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到中午的时候,连岑准时按响季英哲家里的门铃。
她以为自己已经看惯了季英哲英俊的脸庞,但在他开门时仍感到惊艳。
似乎是在自己家的缘故,他不需要再穿着束手束脚的白西装,也不需要戴着用来遮掩他双目的那副眼镜,季英哲穿着简单宽松的居家服,头发蓬松还带着湿气,看起来比季和煦还像个大学生。
季英哲早就帮她准备好了拖鞋,连岑换好鞋进去,顺口问了一句:“你弟弟呢?”
“我在这边的时候,他一般会选择回学校住。”季英哲没有提起之前对弟弟的友好教育,打开冰箱门问她:“果汁还是茶?这里没有咖啡,如果想喝也可以点一杯让人送来。”
“我要果汁。”连岑毫不客气,钦点道:“那瓶葡萄汁。”
季英哲把整瓶都给了她,说:“杯子自己拿,我去给你找校园卡。”
他似乎早就准备好了,连岑的果汁才刚刚倒进杯子里,还没来得及喝,那张薄薄的校园卡就被推到了她的眼前。
连岑刚捧起杯子又放下,拂开校园卡,指着校园卡下面那本书,问道:“……这是什么?”
“《易经》。”他坐到了她的对面,说:“《易经》是六爻的基础,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。”
那书是完全新买的,塑料膜都没有拆封,厚厚一本,连岑拿起来时还觉得沉甸甸的。
“谢谢。”她把书翻到背面看到条形码下方的价格,利落的拿起手机转账给他,想想又问道:“你会在A市待多久?”
她本以为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,可过了几秒还是没有听到季英哲的声音,便奇怪的抬起头来看他。
季英哲也在看着她沉思该怎么开口打探,两人对视的瞬间,他眨了眨眼睛,视线滑向别处,嘴角向上勾起,说:“不知道,可能很久,也可能很快就走。”
连岑点点头,便没有继续答话。
她差一点就下意识邀请季英哲和她一起调查这次的失魂案了,但仔细想想,季英哲并没有和她同行的理由,还是作罢。
“怎么?”他看出她的欲言又止,便追问道。
连岑没有遮掩,如实回答:“我答应了警局请来的那个女人帮她调查远樟村的案件,远樟村被害者的魂魄也消失了,上次匆匆一眼,没注意附近有没有别的线索。”
“想让我陪你一起?”
“短暂的考虑过。”连岑表情遗憾的咂咂嘴:“但你在A市应该有自己的事,而且,阿容能给出的酬劳只有一份,两个人分就更少了。”
说着她眼露精光的搓搓手:“据说有五千块,协会抽成掉的那部分阿容会私下补给我。”看样子倒更像是为了独吞那份酬劳才选择不邀请他。
季英哲无奈摇摇头,说:“不跟你抢,免费帮你行不行?”
“耗时又耗力,你忙你自己的吧。”连岑凑在水杯前喝了一口葡萄汁,任那酸酸甜甜的滋味浸润口腔。
季英哲没再缠着这个问题,转而问起别的:“你很缺钱?”
“缺,我爸的赔偿金没剩多少了。”连岑怅惘道:“他当时在工地,自己没绑安全绳,出事以后工地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给了十万补偿金。”
十万块后妈一分都没要,只拿走了连岑父亲生前没发的一万多块工资,大概是觉得连岑日子更艰难。
也确实难,高中三年,连岑光资料费、食宿费就折进去一半还要多,假期打零工赚的钱还不够付房租。
她又一次提到了父亲,却没有提到自己的母亲,季英哲所求的真相其实已经近靠嘴边,但他还是问道:“你母亲这边,也没有稳定收入吗?”
“我母亲已经过世了。”连岑不痛不痒的说着自己的身世,早已经习惯了别人乍闻时的震惊。
“抱歉。”季英哲抿着双唇,眼神歉意,心也彻底沉了下来。
她……不是他要找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