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将过,荒芜多时的西境大营里,望向周围隐约可见一层浅浅绿意。
陆司遥搀扶着姜清佑从大帐里走出来透气。
“三公子。”雍王正巧从主帐里与姜侯议完事出来,看到姜清佑就走了过来招呼道。
“雍王殿下。”陆司遥行了礼。
雍王很客气地点了头,同姜清佑闲聊起来,“如今瞧着你的伤势恢复得也差不多了,那本王就放心了。”
“还要多谢雍王殿下。”姜清佑正经谢过。
在他伤重之时,雍王也是帮过他许多的。
“你与本王好歹还有同窗之谊,何必那么见外。若是本王受了伤,相信三公子也会倾力相助的。”雍王也明白,姜清佑的客气是因着姜晏宁的关系,故意与他疏远。“战了这么久,想来是要快要结束了吧。”
这场仗打了一年多,双方皆有损耗。
算下来也是西境的损失更大一些,感觉上,他们就快要熬不住了,只盼着他们尽快鸣金收兵,以了战事。
陆司遥抬头看向姜清佑,似有心事的样子。
雍王深深感叹,“只是不知,到底何时才能放手一战,永绝后患。”
长此以往的交战,何时才是个头啊。
倒不如乘胜追击,趁势拿下西境... ...
“想来,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顾虑。”姜清佑道,“我等也只是听从陛下的命令而已。要想放手一战,大概还需要再等个两三年吧!”
一听这话,陆司遥满眼担心看向姜清佑。
这一战方才要结束,他险些丢了性命,如今竟还要再战?不知他们口中的放手一战,是否会比这一次更加凶险。
“要是能拿下西境就好了。”雍王感叹。
如果拿下了西境,就再不会有战事了吧。
姜清佑扬起笑意,“放心吧,一定会的。总有一天,我们一定会跟西境来一场殊死之战,那定会是一场被载入史册、影响后世许多年的大场面之战!”
夜里,陆司昀迎着月光进门,才踏进门里,就注意到了窗前留着的一盏油灯。
回身向床榻上看去,姜晏宁依偎在床边,抱着被子睡得并不安稳。
他褪去外衣,小小的动作遮去了姜晏宁眼前的光亮,她迷糊醒来。
问了句,“你回来了啊?”
“怎么不好好躺着睡觉?”陆司昀轻声细语地坐在身边,拢了拢她的长发,瞧着她的样子心疼。
“原本睡不着的,躺下就睡不着了。我想着等你回来,谁知道靠在床边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”
她揉了揉眼睛,顿时睡意全无,格外清醒。
又说,“大概是白日里睡得多了。”
“你该好好休息的。”陆司昀本不想让她搅进这许多事里,可如今瞧着,也是迫不得已了。
“我没事的。”她却出奇地懂事,经历了那么多,心境似乎也有了变化,“你累了吧,我让春喜给你烧点水,洗把脸早些休息吧。”
她撩起被子下床,刚要走开。
陆司昀却大步上前,拉住了她,往身前一拽,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。
“怎么了?”姜晏宁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,快要喘不过气来了。
自然想到是出了什么事情的。
“累了。”陆司昀说,赖在她身上,却不肯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