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片刻后,还没见外面有声音传来,梁鼎天方才探出身去。
他听力敏锐,坚信刚刚肯定有人跟着自己。
或许对方的武功在他之上,又或许人已经走了。
正想着,梁鼎天假装走错路似的,又返还回来。
这时,不远处有一道清亮的声音朝他喊道。
“喂,去往辛者库就是走这条路。”
梁鼎天循声望过去,只见刺青差点要了他性命的贺青如同鬼魅一样半隐藏在门后。
这人虽是长得细皮嫩肉,眉眼中却有着藏不住的阴邪。
从他那眉压眼的长相看来,梁鼎天着实不想同这人打交道。
“你跟着我做什么?”
贺青大摇大摆地从门后走出来,无所谓的摊开手道。
“大路朝天各走一边,你怎么能说我是跟着你呢。”
梁鼎天冷冷一笑,不想理会这疯子。
他转身迈开步伐,继续往前行去。
贺青却像他身后的跟屁虫似的,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。
直到二人来到辛者库外,贺青才又喊道。
“你无事来辛者库,身上又没有腰牌,他们是不会给你开门的。”
“在这里干杂活的人都是不被主子喜欢的人,从进门的那天起就一直要干宫中最脏最累的活,难道你在这儿还有认识的人?”
梁鼎天忍住心中不耐烦,猜想贺青早已是根老油条,知道的事情肯定比自己多得多。
破败的辛者库大门油漆斑驳剥落,内里连半点人说话的声音都没有,响起的只有干活带出来的动静。
梁鼎天看向贺青,总觉得这家伙眼神黏糊糊的,看自己的神情分外不对。
他道:“你跟着我一定是有所图谋,难不成是太后派来的?”
贺青摇摇头,垂着双三白眼,要死不活道。
“这跟太后娘娘没关系,我本身就不用过多做活,整日清闲得很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。”
“今天正巧看见你,就想跟着你四处走走,也没什么规定,不许吧?”
听闻此言,梁鼎天微微诧异。
他此前就怀疑过贺青的身份,却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。
现在看来,这家伙的背景怕是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。
他既然是跟在太后身旁的人,又不用专门侍奉着。
难不成像那无花和尚一样,是什么面首之类的……
想到这里,事情突然变得豁然开朗。
梁鼎天向着贺青道:“我今日有事过来寻人,倒不知道来辛者库也需要什么腰牌,你有什么法子没有?”
闻言,一直和梁鼎天保持不远不近距离的贺青脸上终于多了丝笑。
“别的不说,在宫里就没有什么是我办不了的事儿。”
“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,之前在哪个地方当差的?”
梁鼎天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一口答应下来。
怀揣着些许疑惑,直接将方中平的身份讲了出来。
贺青当即翻了个白眼儿,不屑道。
“司礼监那帮人最是会狗仗人势,连这么个临时当差的人都要刁难,还真是够没品的。”
“你且在旁边等着,我直接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行。”
梁鼎天上下将他看过一回,淡淡道。
“你当真能行?”
贺青那张麻木漂浮的脸上,迅速生出些傲色。
“我要是不行就不会一口答应下来了。”
“你等着瞧就好了!”
说罢,他快步走到大门口处,对着门板轻轻敲过三声。
梁鼎天仔细看着他敲门的动作,发现贺青在力道上有重有缓。
不多时,辛者库大门真就被人从里拉开一条缝。
一名膀大腰圆的婆子见门外来的人是他,立刻将门缝又拉开了些。
“哟,这不是贺公公吗,今日到底是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