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昭仁殿出来后,梁鼎天满脑子都在思索着要不要真刀实枪干一仗。
只是眼下时局不稳,说不定朱若雪还在试探自己。
可天底下到底有什么出阳之法能够让她信服三分呢。
明晃晃的日头照在宫中各处。
梁鼎天摸着怀里薛旭此前给的几张银票,调转方向往净身房而去。
他也不确定方中平此刻是否身在此处,毕竟人家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净身官。
隔着老远,司礼监外处涌出来许多小太监。
他们提着小桶拿着木刷,似乎又要出去洗刷地面。
远远地,有三两太监看见他,眼里不由的充满艳羡。
要知道在数日前,梁鼎天也是此行中的一人。
“哎哟喂,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云公公吗?怎么您现在都已经飞上高枝了,还舍得回来我们司礼监瞧一瞧啊?”
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飘向耳边。
听见此话,小太监们忙低头躬身继续往前行去。
小福子带着两个跟班,迈过门槛,大摇大摆走到梁鼎天跟前。
他一见梁鼎天,眼睛只差长到头顶上去了。
梁鼎天朝着小福子不屑冷哼一声。
他们二人的身份已然天差地别,自己何须跟这么个人计较?
小福子之所以敢如此,无非就是仗着王有芳的势。
自己虽说已经是大太监,奈何王有芳进宫数十年,手底下掌管的太监数不胜数,更别提此前还有朝中笼络的权贵。
在这方面比起来,他的确是单枪匹马了些。
不过就算小福子尾巴翘到天上去,也不敢拿自己如何,无非就是在司礼监摆摆谱罢了。
梁鼎天温和一笑,轻启薄唇道。
“我再不回来看看,怕是都要忘了狗仗人势的东西长什么样了。”
小福子脸色骤变,火气瞬间直冲到头脑。
他冷着脸色,咬牙憋出一句话。
“咱们都是当奴才的,谁比谁高贵呢!”
“你现在敢堂而皇之和我干爹对着干,我倒要看你到底能嚣张到几时。”
梁鼎天一撇嘴,转身就要走。
身后的小福子似乎看出他要去哪里,嘲弄笑道。
“你该不会是找那个杀猪匠吧?”
“那等没眼力劲儿的东西,过不了多久就要被赶出宫里。”
梁鼎天身形顿住,总觉得小福子话里有话。
他回头,警惕地看着对方。
“你还欺负到他一个宫外人头上了?”
小福子甩了甩手,下巴微抬。
“本公公才不稀罕和一个杀猪匠计较。”
“倒是觉得你和她好像一见如故似的,上次检查时,你们俩该不会是暗地里勾结起来才蒙混过关的吧?”
“毕竟先前你一得势就把那个净身官给杀了,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呀。”
梁鼎天两眼定定地盯着他,缓缓道。
“我连昭仁殿都进得去,难道你还觉得我是个假太监?”
“原先我还以为你长着个猪脑子呢,现在看来竟是比猪都不如。”
说罢,梁鼎天立刻扬长而去。
身后的小福子暴跳如雷,恨不得用眼神直接将其杀死。
缩在他身旁的两个小跟班太监,半天不敢有所言语。
到这时,终于鼓足勇气搭腔道。
“福公公您别气,正所谓爬得越高,摔得越狠,现在让他得意得意,之后有他苦头吃的。”
“就是,他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过是孤身一人,说不定等哪天皇上嫌弃他了,到时候连狗屁都不如呢。”
小福子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,磨着后槽牙恶狠狠道。
“待会儿他就知道四处得罪人的下场如何了。”
“就凭他还想要跟我们整个司礼监作对?简直就是痴人说梦!”
“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