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等梁鼎天伸手去接,小福子已是一把抢了过来。
他狐疑地看了眼方中平,猛地掀开瓷罐盖子。
霎时间,一股腥臭腐烂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。
呛得众人连忙回身退去,个个伸手捂着鼻子,十分嫌弃。
小福子皱着眉头,接过旁人递来的竹镊子。
忍着心中不适,将瓷罐里的东西夹了出来。
一节干硬萎缩,表面漆黑皱巴巴的东西落在众人眼前。
小福子阴阳怪气嘲讽道。
“人长得高大,东西竟然不见得大。”
“你这玩意儿也忒腥臭了!难怪不愿意拿出来见人,怕是在进宫前就染了什么病吧?”
梁鼎天抚平衣裳上的皱褶,对着小福子冷言冷语喝道。
“你要是再满嘴喷粪,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。”
“前脚得罪我的那个人现在身在何处,你可还记得?”
闻言,一众太监全都白了脸色。
小福子面上也涌现出丝丝局促害怕,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,反手将东西扔进箩筐里。
先前梁鼎天刚得势,净身官就离奇死去。
这件事情不难猜想,定然是二人先前有过节。
小福子拿帕子擦了擦手,抿紧唇角道。
“这里没什么事了,云公公就请回吧。”
虽不明白方中平是如何做到的,眼下梁鼎天也没有多想。
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,随即大步离开净身房。
他还要在宫里呆两日,届时再找机会问个明白。
另外便是梁馨儿的事情了。
在得知失散多年的妹妹眼下极有可能在都城时,他顷刻间心潮澎湃,内心的激动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下。
这边刚走出净身房,正对着的宫道上就有一行人匆匆赶来。
小桌子跟在满面担忧的清荷身旁,快速指着净身房的方向道。
“姐姐还是快些吧,奴才瞧着小福子那帮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云公公。”
“他们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,现在连咱们坤宁宫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,要不是云公公出手相助,奴才说不定都没那条命再回去侍奉娘娘了。”
清荷气得面色煞白,心中也为梁鼎天捏了一把汗。
像这样刚进宫,就在宫里如鱼得水的人可不多见。
别提皇后娘娘把他当个宝贝对待,就连皇上那边也亦是如此。
明面上的恩宠多了,背地里难免会有人怀恨在心。
宫中的尔虞我诈向来不少,要是真被人逮着错处,就算是身在高位也能给拉扯下来。
清荷冷着脸,低声骂道。
“那帮狗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,平日里看不起旁人也就算了,竟然连娘娘的面子都不给。”
“今日要是不好生将他们收拾一顿,往后更不会把咱们坤宁宫的人放在眼里!”
二人叙叙话语间,扭头就要迈步走进巷子里。
谁知一抬头,竟然看见梁鼎天安然无恙地从院中出来。
小桌子顿时抽泣着扑上前来,一把抱住梁鼎天上下打量。
“云公公,你没事就太好了,我们还担心那帮混蛋会伤着你呢!”
清荷看他周身妥帖,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,暗地里也松了口气。
“你没事就好,这小子刚回宫就说净身房里出事了。”
“他在把你吩咐的话说给我一听,我就知道这是要搬救兵的意思,便是急急忙忙和他过来了。”
梁鼎天答应她的药膏还没说出个所以然,又怎么可能早就做好了。
见两人都为自己真心实意担忧过一回,梁鼎天心中难得流出暖流。
他在宫里这半月来,便是什么事情都见过了。
眼下心硬的跟磐石似的,极少会为人动容。
梁鼎天将小桌子拉起身,对着他们二人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