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漆黑如墨,头上不见半点繁星。
前殿诵经念佛的声音已然微弱不少,显然他走远了路。
梁鼎天看着永寿宫里茂密的植被,一时间当真有些分不清。
他顺着爬高到一假山石时,企图纵观全景。
岂料一抬眼就看见远处灯火微弱下,有两人正在争执不休。
“你到底要哀家做到何等程度,才愿意回头?”
孟婉容今日退去满身华服,穿着素雅长裙。
此刻正满面悲痛,握拳质问眼前的年轻僧人。
无花双手合十,虎口上挂着串高油高密的佛珠。
他面上一派清冷淡然神色,明显不为所动。
梁鼎天猛然间发现这么一出戏,顿时心中念头四起。
难不成太后娘娘喜欢禁欲系?
这小僧人长得唇红齿白,确实不同凡响。
远处,没有得到无法回答的孟婉容再次追问。
“但凡是你想要的,哀家都可以拿来给你。”
“眼下你何必一直待在大慈寺中?当年让你留在那里也是情非得已,你应当明白哀家的身份……”
无花眼中无一物,眼神空洞得十分可怕。
梁鼎天回想起今日和他短暂的交集,觉得小和尚就是看石头都比看孟婉容有情。
“太后娘娘何必如此执着,迟迟不肯放下心魔?”
“小僧只愿余生常伴青灯古佛,什么荣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罢了。”
无花冷漠无情的话语让孟婉容面色煞白如纸,她厉声道。
“什么叫哀家的心魔?”
“哀家的宫中苦苦度日这么多年,还不就是为了你?”
话一说出口,无花立刻喝止她。
“太后娘娘是为了自己,而不是为了小僧。”
“我佛慈悲,小僧可从来没有让娘娘滥杀无辜。”
“佛法无边,愿娘娘早日回头是岸。”
丢下这几句话,无花转身潇洒离去。
孟婉容悲痛欲绝地望着他的身影,许久后才恢复神色。
连嬷嬷不知道从哪里站了出来,伸手搀扶着孟婉容,为她递去帕子擦拭眼角。
她哀愁地看着无花离去的身影,对着孟婉容劝慰道。
“娘娘莫要过多伤心,您和小师傅一年也见不了几次,今日暂且开心些吧。”
孟婉容收敛下面上神色,张口说不出半句话。
最终才在连嬷嬷的搀扶下离去。
趴在假山石上的梁鼎天等着四下静悄悄时,才敢退下来。
这样的宫中秘事岂能够被外人知晓?
说不定太后和这小和尚有一腿呢。
他明白前路不可再行,顺着原先来的路再次返回。
等着走回到后殿里,大雪小雪已经找他急得满头热汗。
一见着他,大雪立刻焦急道。
“云公公,您到底去哪儿了呀?可让我们两个人好找。”
“连嬷嬷派人前来传话,说您今日辛苦了,让您拿些堂前供着的点心回去享用。”
梁鼎天随便搪塞了两句,方才跟着她们二人走出殿中。
今日来永寿宫,到走的时候孟婉容也没召见他。
梁鼎天提着一盒糕点,踏着夜色匆匆离开永寿宫。
还没走两步,身后竟有人追了上来。
一名小太监跑的吭哧喘着粗气,忙对他喊道。
“云公公,还请留步!”
梁鼎天回身一笑,道。
“太后娘娘吩咐的佛经不是已经抄写完毕了吗,这时再来寻我,可是有什么事?”
小太监咽了口唾沫,回神说道。
“娘娘那边倒是没什么事了,只是无花师傅让奴才把这个送给您。”
说着,小太监伸手探进怀里,从怀中取出一枚开过光的符包笑道。
“无花师傅说您今日抄写佛经辛苦了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