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淑笑了笑:“还没来得及回。”
三姑奶奶觑她神色,叹了口气:“你怪他了?他没来看你,也是没办法,你体谅他些。你们流着一样的血,还有谁比他跟你更近?打断骨头还连着筋……”
“应淑啊,你回去看看他。这世上只剩你们俩是真正的血亲,说句不好听的,以后你要是受了卫东的欺负,外人谁管得着呀,只有他能为你出头。”
应淑听着不太对劲,她有些摸不到头脑,三姑奶奶说的人是谁?
应淑心里起疑,又有点被三姑奶奶的话说动。在现在的环境下,她想跟裴卫东离婚,有娘家人出头肯定会更容易些。
她决定回一趟娘家,看看原主的娘家人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场。
外嫁女回娘家按规矩是客人上门,必须得带礼。应淑想了想原主的娘家,毫不犹豫地决定什么都不带。
原主和娘家的关系很不好。亲娘早逝,爹很快娶了续弦,后娘没两年生了弟弟,他们才是一家人,应淑这个外人从小就被他们像长工一样使唤来使唤去。
她已经够穷了,绝不给无关紧要的人占便宜!
事不宜迟,应淑从三姑奶奶家出来,直接准备回娘家一趟。她今天还想再多编两个鱼笼,早点去能早点回。
应淑的娘家隔得不远,就在邻村。沿着旧河道往东,爬过两个岗子就到了。
应淑循着记忆走进后河村,多少人看见应淑,斜眼看着她指指点点。
“二中军他大闺女回来了!”
“还有脸回娘家,也不知道丢人……”
“不要脸呗。”
“缠上裴卫东,再生个儿子,她这辈子都有指望了,算得多精。”
“咱们村倒了八百辈子霉,养出个这么不正经的东西。”
应淑就当没听见那些难听的话,面不改色地站到家门口,往里头打量。
院子宽敞干净,东西围着两排房子,正北坐落一间阔屋。雄赳赳的几只鸡在角落的菜地里踱着步叨虫吃。新修的泥墙把这个家严密地保护起来,上头嵌着玻璃碴。
看起来她家的日子要比裴卫东家好过。
也确实。
应淑家劳动力多,她爹应中军排行第二,三家人连同应淑的爷奶住一块,一大家子彼此照拂。
而裴卫东家独门独户,他爹死的早,留下裴老太和裴卫东孤儿寡母,小时候很是吃了些苦。不过裴卫东脑袋聪明,考上了大学,裴老太算是扬眉吐气熬了出来。
现在是应淑家日子过得好,等裴卫东毕业分配了工作,便就是天地云泥的差别了。
难怪原主非要嫁给裴卫东不可,十里八村能比过他的人可不多。
应淑抬起脚步,走进家门。
堂屋门口,大伯娘正坐在门槛上剥豆,看见应淑,脸色变得铁青。她摔门进了屋,在里面指桑骂槐:“要是我生个吃里扒外的祸家精,一出娘胎就得给她掐死!”
这话显然是在骂她,应淑还没来得及细想,身后又传来一声风凉话。
“哟,瞧这是谁回来了?你病好了啊?”
三婶端着筐从门外走进来,似笑非笑的睨着应淑。
她的眼神也不友好,不像长辈,反倒是像在看她的笑话。
应淑心里咯噔一跳,当即翻找起记忆。
原主只是一个女配,剧情没有详写她的往事。应淑回忆了半天,只知道原主从小一直帮忙照顾弟弟们,大伯和三叔两家对她应该还算客气。
这态度是‘还算客气’?
应淑谨慎地没跟三婶多说:“三婶,我爹呢?”
“初一,去叫你二叔二婶回家!就说应淑来了。”三婶扬声指使她的小儿子,应初一瞄了眼应淑,一溜烟跑出了门。
等了一会儿,应中军没有回来,应国辉先跑回家了。
应国辉是应淑同父异母的弟弟,应中军和后妈蔡玉芬生的儿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