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;又望了望她年迈的父亲,不禁又露出了几分幽怨。
青衫者又问道:\"大哥此番入川,有何目的呢?\"
老者道:\"国破家亡,气运如此,我还能有何意欲呢,无非是来这里避难而已。\"
青衫者闻言,喜道:\"我来到四川,已经三年了。我在巴山峡壁,寻得了一个石洞,十分幽静,风景奇秀,昨日才从山中赶回。收了几个蒙童,打算回来收拾收拾,预备前往后山石洞中隐居,今幸遇见了大哥。只是那里十分幽僻,人迹罕至,猛兽甚多。你如无虑令媛害怕,我们三人一同前往隐居,以待时机,不知尊意如何?\"
老者听说有这样好所在,甚是高兴:\"如此甚好。但不知此地离巴山路途可远?\"青衫者道:\"由旱路去,约有百里。你何不将船家开发,到我家中住上两天,同我从旱路走去?\"
老者道:\"如此贤弟先行,愚兄今晚且住舟中,明日开发船家,再行造府便是。但不知贤弟现居何处?你我俱是避地之人,可曾改易名姓?\"
青衫者道:\"我虽易名,却未易姓。明日你到前村问询愚弟,只须打听教蒙馆的李铮,附近之人皆知我名。今日天色已晚,明天我尚有一约,便不来接您,好在离此不远,我在舍内专候尊驾。\"说罢,便与父女二人分手自去。
那女子见青衫者走后,便问道:\"这位李叔父,可是爹爹常说与爹爹齐名,人称‘京城三杰’的李俊吗?\"
老者道:\"谁说不是他?想当年我孙振与你二位叔父林允、李俊,在京城一带威名赫赫。你林叔父因心存故国,被仇人陷害。如今只剩下我与你李叔父二人,尚不知能自保不能。此去巴山,且喜得有良伴,少我许多心事。我儿早点安歇,明早上岸吧。\"说到此间,只见两个船家喝得酒醉醺醺,走了回来。
孙振便对船家说道:\"我记得此地有我一个亲戚,我打算前去住上几个月,明早我便要上岸。你二位一路辛苦,船钱照数开发与你,另赏你二位二两银子以资酒钱。\"船家听闻,急忙称谢,各自安歇不提。
第二天早上,国蕤父女起身,自己背了行囊包裹,辞别船家,径往前村走去。行约半里,只见路旁闪出一个小童,年约十一二岁,生得面如冠玉,头上梳了两个双丫角。那时不过七八月天气,巴蜀之地天气本热,他身上只穿了一身青布短衫裤。见二人走近,便迎上前来说道:\"来的二位,可是寻找我师父李铮的么?\"
孙振答道:\"我们正是来访李先生的。你是如何知道?\"
那小童听了此言,慌忙纳头便拜,口称:\"师伯有所不知。昨夜我师父回来,高兴得一夜未睡,说是在奉节遇见师伯与师姐。今晨清早起来,因昨天与人有约,不能前来迎接,特命我在此与师伯引路。前面就是师父他老人家蒙馆。师父赴约去了,不久便回,请师伯先进去坐一会,吃点早点吧。\"
孙振见这小童仪表非凡,口齿伶俐,十分喜爱。一路言谈,不觉已来到李铮家中,虽然是竹篱茅舍,倒也收拾得干净雅洁。小童又到里面搬了三副碗著,切了一大盘腊肉和一碟血豆腐,一壶酒,请他父女上座,自己在下横头侧身相陪。说道:\"师伯,请用一点早酒吧。\"孙振要问他话时,他又到后面去端出三碗醋汤面,一盘子泡菜来。
孙振见他小小年纪,招待人却非常殷勤,愈加喜欢。一面用些酒菜,便问他道:\"小世兄,你叫什么名字?几时随你师父读书的?\"
小童道:\"我叫钱秋雁。我父本是明朝翰林学士,死于乱世烽烟。我家母同舅舅逃到此处,不想舅舅又复死去。我家十分贫苦,没奈何,只得与人家牧牛,家母与大户人家做些活计,将就度日。三年前李先生来到这里,因为可怜我是宦家之后,叫我拜他老人家为师,时常周济我母子,每日教我读书和习武。李师父膝下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