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事,可能是我没伺候好江公子。”沈之衡抖了抖身上沾的雪,刚换上的绿袍子已经脏了,身上除了沾了雪之外,肩膀处还有一块极其显眼的脚印子,看起来是踹的不轻,就连那手尖都在往下滴血。
低落的血滴将白雪染了颜色,宛如点点红梅开在雪中,犹如娇艳的花。
明月瞧着他叹气道:“你这手赶紧去处理一下吧,一会还得伺候太子和殿下呢。”
沈之衡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,明月这才离去。
看着明月离开,沈之衡才慢慢的收回眼神,其实这伤口他并不着急处理,甚至希望他越严重越好,他早就看见了明月,他知道那块的地上有石子,他是故意的。
故意让江述尘生气,故意让自己受伤。
沈之衡低头瞧了瞧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心,无所谓的甩了甩血迹,这点小伤与他之前受过的伤来比,实在是算不得什么。
…
“我这外甥年纪还小,实在是不懂事。”娴贵妃盯着菱花窗外的飘雪叹道:“他幼年时就失了父母,家中亲眷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余活人。”
娴贵妃沉静看向谢云迢,在这一瞬间她心里想过无数的想法,可是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跟谢云迢开口。
说什么?
怎么说…
难不成直白的告诉谢云迢,她家这不成器的孩子对她上了心,一心一意的奔着她去?
她若是未嫁人那还好,若是未嫁她甚至都可以让她那外甥达成心愿,可惜她已经为人妇!
也许是娴贵妃的目光太过明显,谢云迢从软榻之上起身,然后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娴贵妃倒了一盏热茶。
一时间茶香四溢。
“娘娘喝盏茶吧。”谢云迢放下茶壶,语气轻松:“少年人年轻不懂事,江公子现在年纪小,以后他就会懂事了,至于其他的,娘娘也别担心,他不懂事但是有人懂。”
谢云迢一句话也算是给了娴贵妃一个定心丸,她那混账的外甥不懂事,可是眼前这位殿下不是小孩子了,这位殿下还是懂事的。
“给殿下添麻烦了。”娴贵妃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出来,她没有喝那盏茶,只是一直在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,那串佛珠被她摸得已经极其温润,很是漂亮。
“娘娘给了我一幅梅花图,已然是很贵重的礼物,我怎么着也得给娘娘一份满意的回礼才是。”谢云迢这话说的颇为真诚,其实今日这事无论怎么算都算是她白得了一幅图。
但是没办法,谁让娴贵妃家里有个败家子。
娴贵妃低声笑了笑,没有再言语。
…
已经过了午时,外面的雪已经停了,风儿也跟着停了,娴贵妃已经走了一阵了。
谢云迢今日依旧没有打算出宫,谢玉淮刚刚醒了一次,嘴里喊着要长姐,谢云迢匆匆的去看,谢玉淮依旧在发烧,已经烧的糊里糊涂了。
又赶紧派人叫了太医,折腾了一阵,小太子才重新的睡着了。
谢云迢筋疲力尽的躺在软榻上歇着,这两日各种事情压在一起,让她整个人都很是疲倦。
一旁的明月心疼的给谢云迢捏肩,嘴里低声劝着:“殿下,不如先歇一阵吧,太子这有我们呢,您昨晚上就没睡好…”
明月的技术很不错,不过是一会谢云迢就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轻松了起来,只是身子松快了就有些昏昏欲睡。
她勉强打起精神说道:“无妨,一会太子醒了怕是又要找我,我就在这守着他…也能安心一些。”
肩膀上传来的力度让谢云迢满意的哼唧了一声,她侧头问道:“沈之衡呢?”
刚才忙了那一阵都没见着沈之衡,如今他人去哪了?
明月一顿,她嘶了一声,而后说道:“可能是受了伤,不方便到太子身边近身伺候呢。”
“受了伤?”谢云迢微微扬眉:“受了什么伤?”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