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正经的模样，郑重回答：“徒儿知道，是百姓。”
静虚又问：“那你如何报仇？只要动了龙椅上的那个人，这江山就会动荡，百姓就是会受苦，届时，你又待如何？”
苏清辞继续：“我不想要他的皇位，只想要他的命。他死了，我会扶持另一人登基，把百姓的伤亡降到最小。”
静虚举起右手食指，摇了摇，“徒弟，你当真不想要那个位置么？扶持另一人，那如果那人也是个小人，届时，更多的百姓受到荼毒，你又待如何？”
苏清辞凝望着他，第一次讲出藏在自己心底的野心，“我是想要那个位置，可我更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愿，他护了一辈子的百姓，不应该死在我手里。”
说到底，心里还是有牵绊和顾虑。
静虚今日就想同她说个明白，“颠覆皇权不是小事，你有那个能力，为师才会与你说这些。
覆江山，另立新王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，你要考虑很多，如果仅仅是为了私仇，那明显是狭隘了，到了后面，报了仇，你就会觉得蝇营狗苟半辈子，平白误了半生年华。
为师希望你还有别的目的，更大的目的，足以支撑你走完一生的目的，那样，你才不会空虚。
你心里既然装着百姓、野心还有仇恨，是不是能找到一个目的支撑你去实现这些所有。
这天下势必是要乱的，你有能力，不该困在私仇里。
为师不想看着你在仇恨和百姓之间摇摆不定，拥立一位贤能的新帝，牺牲小民而为护大民，是不是另一种解决之道。”
“为师也不指望你现在就能明白所有，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，看看百姓怎么想，是想维持现状，还是想拥护新政。
你既然决定了动摇皇权，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，为百姓负责，否则便是永久刻在耻辱柱上的罪人。
你明白么？”
苏清辞到底是阅历少，听得不很明白，不过，大概意思她懂，她会去看看如今百姓的生活究竟如何，她不能做个遗臭万年的罪人。
静虚看着她，眼神出奇的诚挚，“去吧，丫头！若是真败了，百川门也永远给你留着一亩三分地。”
这一刻，苏清辞觉得她对师父的敬意到了最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