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启目光转向苏清辞，像是才注意到她也是个女子，启唇：“过来。”
苏清辞走到他面前站定，就听他继续开口：“伸手。”
苏清辞伸出左手，却听他说：“另一只。”遂又换成右手，递到他面前，玉手纤纤，白若葱段。
萧启伸手一把握住，触感寒凉却柔软，用手掌包住，细细摩挲过，从突起的腕骨到指缝再到指尖，一寸寸抚过，像是对待上好的白玉，爱不释手。
苏清辞站在旁边，就算带着面具，也能看出她面无表情，仿佛那只手不是她自己的。她想着，今夜定要寻个机会逃出去，这时不便当众惹怒他，下他面子。
万俟逸静静看着他们，像是得了线球的猫，眼睛微眯，后又睁开，眸子里透出兴味与好奇，嘴角笑意放大，笑呵呵开口：“我还当殿下是柳下惠，坐怀不乱。原是早有佳人相伴，是在下多事了。”
他显然以为两人是那种关系，苏清辞懒得解释，萧启和万俟逸都是她的仇人，总有一日，要让他们血债血偿。将死之人，有什么好费口舌的。
萧启也没回他。
一只手握着苏清辞，空出一只手来，指骨弯折，敲敲桌子，“说说吧。”
万俟逸装傻，“恕在下愚笨，说什么？”
萧启不说话，一双阴鸷寒凉的眸锁住万俟逸，似是毒蛇捕猎的前兆，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，万俟逸后背升起凉意，也不再打哈哈。
“您在信里交代的，我已派人去查了。如今已抓了一人，便是他不知死活地走漏了消息。带上来！”
说罢，就有几个作西陵打扮的护卫押进来一人，此人生得浓眉大眼，一嘴络腮胡，眼窝深遂，身后垂着几根细细的辫子。
萧启掀开眼皮看他一眼，“哦？是么？世子可别骗孤。孤这人，最怕被骗了。”说完，嘴角扯出个冷意十足的笑来。
万俟逸也是淡定，脸不红心不跳，“在下哪儿敢骗您。此人任由殿下处置。”
萧启放开苏清辞，拿起筷子，从桌上的煮熟的鱼里挑出一根半指长的刺来，“随意处置啊......呵！”
与此同时，鱼刺飞出，直直扎向那人的眼睛，动作太快，来不及反应，便听见那人的惨叫声，一只眼睛当场瞎了，从眼眶中渗出血痕。
苏清辞早就见识过萧启的狠辣，此时眼里无波无澜，万俟逸也是一派平静，只不过他怀里的美人就被吓了个惊恐万状，身子止不住地抖，万俟逸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，一把推开她，任她站不稳摔在地上。
萧启好似觉得不尽兴，吩咐他身后的辰枫，“去吧。”
辰枫得了意思，走过去，手起刀落，了结了那人的性命。
“今日世子设宴招待，很是用心。姑且就信你一回，你说这人是，那便是吧。只是希望这杀了鸡，背后的猴能够警醒些，别在孤眼皮子底下耍手段。你说是吧，世子？”
万俟逸知道他话里有话，面上赔笑，“殿下所言极是。”
有人进来将尚还温热的尸体拖出去，仿佛这人的死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。
一切恢复原状，丝竹管弦之声再起，又是一片和乐。
万俟逸乐此不疲地热场子，“这酒菜尚未动过，良宵难再，殿下可要及时行乐啊！”
萧启今日分外热衷于抚摸苏清辞的右手，像是发现了极为好玩儿的事情，这会儿，见晚宴继续，又重新握住，不住地摩挲，时不时还在她掌心处用指尖打个圈，像给珍爱的猫挠痒痒。
苏清辞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