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否行个方便。”
楚意知他可信,眼前也没有外人,便依言从怀中取出妥善保管多时的那半枚子母平安扣与他,“此物难不成还有甚么玄机?”
子高拿在手里,对着光正反两面细细打量了一番便奉还回去,神情谈不上古怪,却也并非寻常,“那高人料得不错,你我皆不通奇门遁甲,此物就算一直妥善安于姑娘怀中,却不能物尽其用。请姑娘仔细瞧扣内花纹,是否从前一直未能注意过?”
楚意顺着他所言,将掌中玉器对光观之,确有她以往全然未注意过的奇异纹路,却因其细密复杂,难以看清,“这……”
远处仿佛有人影晃动,子高不露声色地将她伸在半空的手放下,“还是回去交给幺弟看看。”一语将落,他旋身轻咳着与楚意挥了挥手,扬声道,“时辰已到,你还是赶快回光明台伺候幺弟罢,不必再送了。”
楚意应声向他恭敬行了别礼,送他无言而去。俯首间,耳闻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到了面前却变得蹑手蹑脚,她便按兵不动,眼看着一双熟悉的布靴寸寸挪到跟前,适才忽然直起身。
果见昆弟被吓得退后两步。
“阿昆你这叫……”她正要咯咯发笑,余光中见子高的牛车还未出发,又只能压低嗓音,一字一顿,“偷鸡不成蚀把米。”
“你这妮子。”昆弟哭笑不得,无可奈何地笑着直
摇头,与她通往宫道上走。
道上人来人往,却都是只管低头走路的安分人。在昆弟面前的楚意越发开朗随性,不再拘泥于教条,“你这是又打哪回来?成日不着家,也不怕陶美人挂念。”
昆弟献宝似的提了提手中肥硕的山鸡,兴冲冲道,“太医说了,我母亲身子弱,寻常家禽不比野味来得进补,我这不就去郊外山野里打来,一会儿送去太官署让他们帮我炖了送来给我母亲补身子。”
秦王为着山鬼惊扰上林之事,格外不待见出身荆楚的极为媵妾,首当其冲的就是往日最得宠的张盈。太官署日里受足了她的气,趁她此次失宠各个便心照不宣地打击报复,连着多日怠慢了她宫中膳食。她虽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派人大肆胡闹,但依旧还是遣了人在太官署盯梢。
而昆弟手中这只山鸡生得膀大腰圆,毛色鲜亮,若是遇上了春深台的人唯恐她们不借着陶姬无宠而争抢,浪费了他的气力与小心。于是楚意眼珠一转,道,“我正好要去太官署拿给我家公子新湃的瓜果,不如我顺道帮你送去,也免得你再受这一段路途的暑气。”
“这有甚么。”昆弟说着,脸颊上刚好滑落一粒汗珠至楚意轻轻凑上去的绢帕上。他似是还不惯这般热络亲近,一时那双澈亮的眸子竟是望着楚意,痴傻痴傻的。
楚意见他愣住,亦有些不好意思,索性别过脸将帕子塞到他怀里,笑嘻嘻地负手倒行着瞧他,“就当是我为陶美人的这碗鸡汤也出了份力罢。况且,也没人比我更知道太官署哪位庖人煲的鸡汤最……诶呀!”
“小心!”说话间,她已被昆弟及时向自己拉拽了一把,他这样紧张地护着她,朝那个横刺里撞过来的丫头呵斥时,也
有些气急败坏,“眼睛怎么长的,要是撞到哪位夫人公主身上,看你这条命还在不在!”
“公子恕罪,公子恕罪!”那小丫头想必也是刚入宫不久,被他这一声吓得抖若筛糠,险些忍不住啼哭起来。
楚意思忖着是自己不好好走路在先,好心俯身下去帮她拾捡打翻了一地的卷轴,不想正好让她看到那散落一地的卷牍丝帛之间,压着幅人像帛画。
上面所绘并不是别人,正是颜容未毁还面带娇娆桃花艳妆的她本人。
“多谢这位姊姊。”小丫头像是全然不知情般地从她手中接过整理好的卷轴帛画,声细如蚊地道了谢,便侧身继续小跑着远去了。
天边闷雷隆隆,不留神铅云如墨泼洒了半边,平地而起的风扑在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