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水儿直接将最上面的账本拿出来,给谢碑看了看。
得到肯定答案后,一人揣两本在怀里,准备就这样带走。
颜水儿身量小,再加上要作怯懦状经常微微弓着身子,衣袍又大,加两本账本进去,根本不显眼。
但谢碑就不一样了。
世家公子哥的衣服都是贴身裁制的,要既显风雅,又凸显飘逸轻盈。
用人话来说,就是但凡塞点长的厚的东西进去,人就膨胀。
这是铁定瞒不住门外的守卫的。
谢碑看着她苦笑。
颜水儿安慰地对他一弯嘴角,又从他手中抽出一本稍微厚一点的账本来,放进自己的怀里,确认般地拍了拍。
这下两人都差不多近乎饱和了。
颜水儿问谢碑:“先生,我们现在准备出去吗?”
谢碑双目微敛,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而是继续在室内寻觑,最后,视线落在了放置账本的暗格内。
他伸出手去摸索了几下,少顷,密室的顶端忽然从中间分裂而开,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向上的通道来。
碎石裂土与灰尘都簌簌地落下来,颜水儿张大嘴巴,愣愣地后退几步,仰头看着这个意料之外的通道。
不一会儿,她的视线又落在了系统悬浮在她左上角、却仍旧空无一物的地图上,眼神幽幽。
仿佛在说……要你何用。
系统导航似是看出了她的嫌弃,下一秒,原本还是密室状态的地图瞬间分层,实时出现了上层区和下层区的区别。
还贴心地在刚出现的通道上标记了一下——
【此路系为隐藏通路,未曾向公众开放,暂不予以导航。】
颜水儿:“……”
而就在这片刻间,谢碑已经找好了上去的道路。
他撩起衣袍,踩在墙角边一摞起来的箱子上,对着颜水儿伸出手。
“来时碑便观察到,门外的守卫已然起了疑心。
只是碍于向巡抚与穆知州二人的颜面,再加上手中并未有确凿的证据,所以他们并未轻举妄动。
然我等在里间耽搁的时间不少,恰好给了对方一个可以伺机发作的借口。
若再原路返回,定免不了被门外守卫盘问,届时不仅是账本,怕是你我二人之性命也都凶多吉少。”
颜水儿边从谢碑处借力,边用双手使劲扒住上方洞口的边缘,憋红了小脸,手脚并用的努力爬了上去,耳边还不紧不慢地传来了谢碑的解释。
看到颜水儿安稳地上去了,谢碑让她不要先行,而是等着他上来,由他先行探路后,再跟着他走。
颜水儿点点头,乖乖等在洞口的旁边,准备等会儿也拉谢碑一把。
可谢碑此人明明看着文文弱弱的一个世家子弟,文人墨客,可手上的力气却比她印象中的真正的书生大很多。
颜水儿忽然想到了古时候的君子六艺——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。
其中,射、御便包括了骑马射箭。
但凡是真正拉过弓射过箭的人,都知道想要将弓箭拉满是需要一定力量基础的,而这点是纯粹文人所做不到的事。
可受过这样君子教育的人,在阶级分明到读书都只是王孙贵胄所垄断的权利时代,又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书院的教书先生?
可不管是江南的世家大族还是京都的权柄贵胄里,似乎都没有姓谢的家族啊?
这时,谢碑也顺利地从下面上来了,见颜水儿看着他,惑然问道。
“夫人?可是碑脸上有什么不妥?”
颜水儿默默收回目光,摇头。
不妥倒是没什么不妥,就是觉得你更神秘了而已。
只是这话到底不好说出口,她只好换了个借口搪塞过去,好在谢碑看了她一眼后,笑着回过了头,没再追问,只道。
“还请夫人跟紧。”
“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