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无话,或低头吃着干粮,或准备休息。
此时屋外风雷交加,几个霹雳落下,震得屋瓦都是动的,紧跟着就是倾盆大雨。
陈玉楼一边盘腿坐着喝酒,一边闭目冥想着今天打探来的各种消息,构想着瓶山古墓的规模,听到雷声隆隆,便不动声色地告诉花蚂拐、红姑娘二人道:“这攢馆里不太平,今夜须放仔细些,都别睡了。”
花蚂拐与红姑娘听了点点头,随后众人喝着酒守夜,闲谈中无意说起耗子二姑乌氏之事,觉得她这称呼好生古怪?
难道是容貌酷似老鼠?只是尸身蒙着白布看不到面目,实是难以想象她的容貌。
一旁的罗老歪吸足了烟泡,顿觉得精神十足。他早就看上红姑娘多时了,想将她收为姨太太。
不过这女子性子太烈,家中巨变之后立誓不嫁,根本就不应。
而且她擅长月亮门的古彩戏法手艺,是破解古墓机括的高手,但凡盗墓开棺的活计都少不得她。
罗老歪是个大烟鬼,只是贪财,在色字上倒并不十分吃紧,加上红姑娘是玉楼的得力手下,也就只得将这念头罢了。
但今夜一行人宿在这荒山攢馆,此时烟足饭饱,正是闲极无聊之际,怎能不找个机会跟红姑娘搭个话?
因此听到花蚂拐说起那耗子二姑的容貌便道:“要知相貌如何,看看不就行了?”
说罢已走到门边,一抬手便揭起了那蒙住尸体的白布,借着其灯盏的光亮一看,众人皆是大为震惊,站得最近的罗老歪更是大惊小怪道:“操他奶奶的,世上还真有大老鼠成精了不成?”
正打坐的张林被打扰了,便皱眉看向几人,却见是罗老歪在看耗子二姑的容貌,众人被那容貌吓住了。
说来也是世间之大,无奇不有,那耗子二姑的尸体颜色异于常人,不是白腊色,而是发灰的灰白色。
而且那没有血色的灰白中深藏着一层不那么明显的黑气,脸上五官十分局促,小鼻子小眼,耳朵稍微有点尖,暴牙很明显,青紫色的嘴唇象前突出。
可以说,除了没有老鼠毛之外,活脱就是一张鼠脸。
陈玉楼见众人那副没见过世面、少见多怪的样子,叫了声:“聒噪,亏得还常自夸是帝陵掘得最多的卸岭盗众,见了一具容貌丑陋怪异的女尸,也恁般希奇。”
话说白天在山下采盘子捡舌漏的时,陈玉楼经验老道,事无巨细,都已一一探查周全。而罗老歪等人却只顾打探元代古墓的消息,对别的事情都未加留意,所以并不知道耗子二姑的来历,只好由陈瞎子为众人解说起来。
关于这位耗子二姑的来历,流传最普遍的说法是十几年前,看守这攢馆的是一位乌姓汉子,山民们都唤他做‘义庄老乌’。
附近山上的土家族很喜欢吃血豆腐,血豆腐就是用猪血和豆腐混合,揉成坨子放进竹筛里,挂于火炕之上风干,然后可以有多种吃法。
有一天义庄老乌在攢馆也煮了锅血豆腐打牙祭,这东西只要看一看、闻一闻就会令人馋涎欲滴,当时还没煮熟,不过已经香气四溢,义庄老乌就流着口水在锅旁守着,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义庄老乌赶紧去开门。
但是门外别说人,连个鬼影也没有,再回身的时候,见有个年轻的妇人,正顿在锅边捞血豆腐吃。
义庄老乌见了大怒,心想:‘这莫不是山上的女响马来砸明火了?可这主人还没死呢,要偷吃血豆腐也轮不到你。’想着便抄起身旁砍柴的斧头就砸了过去。
那妇人低着头只顾吃,听得声响,吓得抱着锅就逃出门外。
义庄老乌见此紧追不舍,在一个山坳里终于把她追上了,一斧头下去,正好剁在女人的屁股上,随着鲜血迸流,竟然掉下一条粗大的老鼠尾巴。
义庄老乌一看这是老鼠精啊,但他是常年看守死尸的人,胆量自然不小。
暴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