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元大人似乎并不觉得突然？”
秋娘面容寡淡，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测量过，几乎是一样的距离，精确的好像一个假人。
“对于心中已有猜测之事，秋姑姑会觉得突然吗？”
元启铭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，笑呵呵走在前面，没听见规律的脚步声又回头，见秋娘站在原地不动，笑道：“秋姑姑放心，咱们是合作关系，元某的心思只用在敌人身上。”
话是这么说，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成为敌人？
早就听说元启铭多智近妖，秋娘才是第一次直面，被那一眼看的慌了神，强撑着体面回了一句：“大人的敌人又是谁呢？”
“自然是一切挡路之人。”
这样浅显的套话元启铭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，“秋姑姑，还不进宫吗？”
秋娘收敛起乱七八糟的心事，沉默把人带到了慈宁宫。
许是时间太久让太后起了疑心，秋娘站在殿门口，里头换了个年轻的小宫女去服侍，进去之前还欢天喜地的，看着秋娘的眼神隐隐有些耀武扬威。
秋娘压在她们头上太久了，如今有了这样出头的机会，谁不欢喜呢？
聪明的人早就离开了慈宁宫，只
剩下些自作聪明的蠢货。
秋娘嗤笑一声，闭上眼睛只当没看见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。
“他胥淮北简直欺人太甚！”
太后眼角眉梢全是恨意，提到这个名字心头就是一阵火，恨不得叫胥淮北登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好。
元启铭姿态闲适，坐在下首慢悠悠的喝茶，“娘娘何必动怒，他也猖狂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你有什么计划？”
闻言，太后扭头看向元启铭，眼中狂热作不得假，倒是叫元启铭哈哈大笑起来：“像娘娘一般对儿子恨之入骨的人倒是少见。”
“他算什么儿子。”太后冷哼一声，“哀家奉劝你一句，既然要做就斩草除根，别漏下什么小鱼小虾，白白给自己添麻烦。”
“娘娘指的是？”
“装什么傻，自然是慕家那群人，那慕九思小小年纪就同胥淮北厮混在一处，又能是什么好东西？”
元启铭深以为然，捋着胡子笑着应下，模样轻松，光是看着他的表情根本想不到他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家族的命运。
那小宫女浑身颤栗，总算知道在里头服侍根本不是什么好差事，可来不及后悔，越想越觉得害怕，手一软竟
是碰倒了个花瓶，瞬间吸引了两人的目光。
“毛手毛脚的，真是不成气候！”
嫌恶的看了一眼这宫女，太后扬声把秋娘叫了进来，大概还是觉得老人贴心，“收拾了吧。”
秋娘应声，匀速走到小宫女面前蹲下身子，抬手不知往她嘴里灌了什么东西，那宫女瞪大眼睛，很快就没了气息。
封喉的毒药在她身上是常备品，这种事做的够多了。
元启铭鼓了两下掌，赞道：“没想到娘娘身边的人都如此心狠，叫元某佩服。”
“彼此彼此，”一条人命算是叫太后心情缓和了些许，“哀家还有一事需要丞相解答，那慕元章到底死没死？”
元启铭满脸无辜：“元某怎么会知道慕将军的消息呢？”
“少来这一套，你真当哀家什么都不知道？”
太后自觉掌握了元启铭的秘密，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，“同武国那些人勾结，你还真是胆大包天。”
“不拘是什么手段，只要有用就行，元某还是从娘娘身上学会的道理。”
两人好像在打哑谜，除了大殿内的三人之外再没人听得懂这话了。
太后气息骤然乱了，掩在袖子之下的手死
死捏住椅子，分明已经起了杀心。
元启铭指尖把玩着一枚铜钱，“既然已经做了，又何必怕旁人知晓，娘娘的养气功夫还是得再练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