胥淮北手上这份是有人在京中打架的折子,详细描述了时间地点和参与者,本来平平无奇,看到身份那一栏却让人顿住了目光。
胥淮北腕子微悬,总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“一群书生在花楼后面的巷子里打架……”慕九思念出内容,往后看打架缘由,却是干干净净一个无字。
“这怎么会是无呢?”慕九思指着那处,“就算是酒醉斗殴也有个缘由,写个无字是糊弄谁?”
这显然不合规矩,胥淮北也发现了这一点,朱笔落下圈出疑惑之处,“思思,帮我去拿一下城关入城记录,二排书架三层第五、七本。”
得了命令,慕九思利落起身去寻了,拿来两本厚厚的簿子,坐在一旁看胥淮北对应寻找这几人名字。
发个呆的功夫他就已经找到了人,慕九思愣住,几乎要以为胥淮北真的有什么特殊能力了。
这显然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吧?
“这就找到了?”
慕九思忍不住发问,凑头过去看簿子的记录方式,发现就只是普通的按照日期编写而成,更觉得魔幻了。
胥淮北颔首,耐心解释给她听:“这几个人都是地方大族子弟,入城的时候我特
地多看了几眼,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人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慕九思肃然起敬,胥淮北竟然真的只靠脑子,让她这种开挂的人很是羞愧。
“这几人几乎都是鲁地上来的,互相之间也该认识吧?”
认识还能打起来,说不定还能有点旧仇。
而这几个人之中,慕九思竟然还看见了认识的名字,“这个人我见过。”
“碰见程子然那次?”
胥淮北从善如流,一点都不掩饰自己探听了慕九思的行动,坦荡的好像自己亲身陪着一样。
他的态度太过自然,慕九思略有点奇怪,随即将其抛之脑后,“这个石林是石大学士的儿子,和谢承锦认识,性子暴躁易怒,身后有一群小弟,还想让程子然做他小弟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么?”
慕九思拧眉,指尖轻点石林二字,“当初在茶楼之中,他被人指着鼻子骂都没有动手,怎么会在花楼后巷和人打起来呢?”
再说了,程子然那一群平民可比这些世家大族的人要好欺负多了,除非石林是吃饱了撑得。
“此事略有些蹊跷,这个无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。”
但必定不是石林所为
。
但凡长点脑子都知道这样比写个酗酒滋事更扎眼。
“你的意思是,还有第三方在掺和这件事?”
推波助澜,不知是敌是友。
“既然引子已经送到了咱们手上,不查一查好像有点说不过去。”
胥淮北轻叹一声,也有些头疼。
科考在即,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,否则国本动荡,人心惶惶。
看他有起身的意向,慕九思看了眼桌上奏折,“现在就要行动?”
这么多折子就不批了吗?
胥淮北走到门口,一直守着门的聘之认命一般闪进门里,坐在桌后批起了另一摞折子。
慕九思满头问号,“你们就这么随意?”
胥淮北面色如常,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,“聘之批的都是不那么要紧的折子,就算是批错了也无事,别怕。”
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运转到今天的,慕九思很是担心。
两人一出门直奔朱衣巷,程子然就住在这里,正巧和同伴外出回来,离得老远看见熟悉的马车,随口扯了几句叫同伴先进去了。
“这里不方便说话,跟我来。”
轻扣两下车厢,程子然压低了声音留下叮嘱,率先走在前面。
马车上
没有任何身份标识,程子然又做的隐蔽,任谁看了都只是同马车擦肩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