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几个为数不多的弟弟,文盛帝的容忍度还是比较高的,即便是被陆清彦截走了话头,也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,未曾勃然大怒。
要是按照往常,他早该把人直接赶出大殿了。
嘉贵妃浑身冷汗直冒,无论怎么呼唤系统,都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应答。
失去系统的弊端已经初步显露出来——文盛帝不会再受她控制了。
“阿彦,有什么话非要这个时候说。”
陆清彦敛去往日的嬉笑神色,自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簿子,哪儿还瞧得见方才的病弱气息。
他把所有人都给骗了!
陆行宽恍然发觉这一事实,还算是没有笨到家,抬脸一看母妃面上也是同样的煞白,颤着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压惊。
不会有事的,不会有事的。
“臣要为遗落民间的龙种正名。”
“不可能!”
此话一出,文盛帝先是一惊,绝口否认了这事,“朕从未在民间留下什么血脉,怎么可能会有遗珠!”
想他继位几十年来,出巡或私访的次数都少得可怜,要是这样都能留下什么后代,那宫中岂不是早就人满为患了?
本是顺理成章的想法,可久远的记忆忽
然涌上心头,文盛帝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遗忘那些孩子。
那些尚未来得及感受一下人间温暖,就死于各种“意外”的孩子们。
直至现在,他活下来的成年皇子不过尔尔,畏畏缩缩得坐得离陆行宽远远的,似乎这个太子是什么洪水猛兽,一靠近就要被吃掉一样。
究竟是何时,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?
他身侧的嘉贵妃依旧是那般雍容华贵,闻言厉声喝道:“郡王说话可要三思!”
早就计划好的事儿被中途打断,教她如何能够不生气,“皇家血脉,不容混淆,若是郡王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,休怪陛下与本宫不客气!”
这话说得好笑极了,陆清彦面露讥讽,好整以暇的瞧着气急败坏的女人,“本王是皇家郡王,而你不过是皇兄的一个妾罢了,怎么,你有什么权利对本王不客气?”
“阿彦,慎言。”
嘉贵妃气得捂着心口倒向文盛帝,做足了娇怯姿态,好像陆清彦说两句话就把她伤到了哪儿去似的。
到底是与自己同床共枕许多年的女人,即便文盛帝心中已然存了几分疑虑,但依然给足了她面子,一只手轻轻拢住女子身
躯,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以做安抚。
陆清彦也懒得同嘉贵妃一般计较,陈家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东西,烂到根子里了。
“陛下且听臣解释,”他又上前一步,“臣所说的遗珠,并非民间女子所生,而是由血脉高贵的中宫皇后沈氏诞下,二十六年前皇嫂瞒着众人将独子送往民间,也全然是因为皇嫂生产期间,有人要加害于她与孩子。”
“此举实乃不得已而为之,好在臣暗访多年,总算是找到了这个孩子。”
如果只是个普通的流落在外的血脉,反而没有这么多事儿了。
嘉贵妃在听到中宫皇后这几个字时,眼前一黑,几欲晕倒。
这几个字简直算得上是她这些年来的噩梦。
试问哪一个妃嫔没有动过当皇后的心思,她这个独一无二的贵妃更是如此,几十年来文盛帝被她撺掇的提了好几次,全都被群臣给驳了回来,理由不外乎都是她出身微寒空有美色,德行不够,不堪为国母。
那她沈氏就配得上这个位子了?
不还是死在了她的手下。
最叫她担心的,还是这个健全且血脉高贵的